水墨蛟看到廷听冲着它笑,也不禁呲起牙笑起来。
为了让想凑这个热闹的水墨蛟乖乖不捣蛋, 宗主专门给了水墨蛟一个在正殿旁搁脑袋的位置,让它能近距离观摩典礼。
廷听看到它就想到了当初入门考试时的场景。
那时她还是台阶下的考生,要依赖外物的力量来拿到成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廷听抬起头,愈发从容地走上去,直至来到了宗主面前。
与外人的想象不同,宗主满头白发,外表却与邹无忌本身差不多大,眉清目明,脸蛋透着几分稚气,眼中带着威严。
廷听昨夜听池子霁说过,宗主和邹无忌是同龄之人,外貌一直保持在在老祖飞升那一年。
“该说的他们许是都已说过了,孩子。”宗主笑容中透着感怀,“这担子之后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画轴递给了廷听。
廷听行过礼,双手接过画轴,看了眼宗主,在他赞许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画卷。
刚打开一寸,就能感觉到蓬勃而肆意的灵力如泉喷涌而出。
廷听缓缓打开,若有仙云从画卷中飘散而出,她瞳孔骤缩,看着越拉越长的画上绘出的赫然是太华宫的全貌。
山川,河流,云下宫殿,倚楼侧眠的水墨蛟,连壁画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更有小却活灵活现的弟子们或修炼或玩闹的身影。
简单几语难以描述其中瑰丽,哪怕廷听不懂画艺,也知晓这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画中包含了老祖多少心意。
廷听突然很难将能绘出此画的老祖和种子口中那个清奇的性格对上,在她耳中,性情和心性不同的人弹同一曲,听感也截然不同。
——你不要太狭隘了,画技和人品性格不挂钩的。
种子唐突开口。
“你醒了?”廷听狐疑地按住右眼,明明没通灵力,种子却受到了老祖的灵力影响醒来。
——你别光看手里这幅啊,你没见挂在大殿前面那幅黑乎乎的墨团画吗,她执意要挂在那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非说这是什么一般人不懂的艺术。
廷听一怔,蓦然看向正殿中央那幅在她眼里有些奇怪的墨画。
她在入门的第一天就见过,就挂在座椅之后的正中央,像是生怕有人看不到一样,只是因为不像是常规的人像、山水亦或是动物,来来往往无数弟子却无人去欣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