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法司真正要问责的,应是监管不力的七星、包含将十恶送入了论道大会的太华宫,未曾察觉大会中混入了细作以至于展开秘境的蓬莱岛的三方。
廷听突然意识到,太华宫宗主命常柏草将她带回,或许是想让她避开这场风波。
她可以作为受害者和挽救众生之人安心待在太华宫。
她现下是众心所向,没有人会责备她。
将劣势化为优势……
廷听手指摩拭着纸张,若有所思,心中有了计较。
她必须去。
或者说,只有她去,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她会因此和太华宫的利益绑在一起,届时哪怕她出了意外,也不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廷听心中已定,倏地站起,就被抓着她的手抓得一倾斜,跌坐在床上。
“嘶……”廷听皱起眉,苦恼地拿手去掰池子霁的手,竟硬是弄不过一个病弱,抬手去摸索他的眼皮,意外蹭到了他的嘴唇。
廷听明显感觉到抓着她的力道一滞,找到了窍门,俯身亲上去,就在嘴唇相碰的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少年手上的力一软。
廷听趁机把手抽出来,把机关小人塞他手里去,眼疾手快地催生了一截藤蔓将他两只手一捆,放到了枕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反正池子霁都能动了指不定马上就好了,廷听还有正事要办,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廷听一离开,洞府内就变得格外死寂。
孤寂的安神香徐徐燃烧,萦绕在床边。
池子霁不自觉地蹙起眉,本就过快的身体修复速度配合吃撑了的涅槃蛊,双管齐下,犹如体内燃起一团热烈的火,炙得他浑身难受。
剧烈的痛楚如将他整个撕裂再重新缝缝补补拼凑起来,唯独鼻尖熟悉的气息能安稳他的神魂。
但不知何时,那个气息蓦然变淡了。
异样的拘禁感触及了池子霁的危机感,他猛地睁开眼,锐利的视线看向手中,却一怔。
机关小人无精打采地被他捏在手里,而他的手腕上却胡乱缠了几圈不明植物的藤蔓。
池子霁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四周熟悉的风景。
他这是还……活着?
池子霁松开手,瞳孔一动,检查完四周,最后看向尚有痕迹的另一侧枕头:“廷听呢?”
机关小人摇了摇头,指向了门口。
“她走了?”池子霁轻声。
机关小人点头,转头去收拾旁边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