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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然坐了下来,抬眼望向门外,庭院中桃李芬芳,静寂如画,但眼前的一切皆是陌生的,没有一丝半点类似云城城门给他的熟悉感。

云灼然信任他的直觉,这里的陌生注定了他在城主府不会找到多少那些被他遗忘的旧事的线索。

因为云城大管事的交待,云灼然和心魔的院外即便设下了结界,也还有不少下人守着,入夜时,连忙碌的大管事也亲自过来了一趟。

云管事对云灼然的过分热情体现在了他恭敬无比的态度,与他亲自送来的这些东西上——这些吃食都是带有灵气的,十分难得,也适合高修为的修士,而且他送来的衣物也都是刻着各种禁制的法衣。奈何云灼然早已辟谷,心魔不爱吃有灵气的东西,先不说他们背靠蓬莱,近在手边的还有一座浮空城宝库,这些东西他们都没动。

等云管事识趣的带人退下时,心魔发现对方已经分得清他和云灼然谁是谁了,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对云灼然的态度显然要恭敬许多。

如云灼然所料,巴不得早日远离他的姬若没有再来找他。

看着天色黑沉下去,云灼然和心魔悄然离开了城主府,往原云城的城主府旧址而去。他从云管事那里打听到,他们所在的城主府果然是新建的,而云管事说起城主府旧址时,居然数次提醒云灼然那里不可靠近。

云灼然察觉有异,问他为何,云管事只是敷衍地说,云城经历大劫后,原城主府中无一人存活,许是死了太多人,那里的阴气极重。

云管事没有提二十八年前的异火,他用大劫代称,说话间神色严肃,似乎很忌讳当年的事情。

但云灼然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云管事认为他是知情的。

如此看来,云管事,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主子云天青恐怕都不知道云灼然根本没有在云城的记忆。

云灼然无法确定他的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便也不动声色地没有说明自己早已遗忘了云城。这样的话,他也就没办法从云管事那里直接打听到云城当年的怪火,也无法指望云管事帮他。值得庆幸的是,在来云城之前云灼然就通过宋韶得到了云城的地图,即便没有姬若和云管事带路,他也能依靠云城地图找到他想到达的地方。

云城地处偏僻,若非恰好坐落在两条灵脉的交接之处,灵石资源足够多,名声也传不到正道去。而宋韶难得为少岛主办事,战战兢兢地找到了近五十年的两版云城地图,旧地图出自四十多年前,是原城主府还在时的地图,新地图则是在十年前流出的。

比较过两张地图,便会发现新地图上的云城要比旧地图的云城小很多。原城主府与云城中央到城南一带在新地图上被山峰与丛林的标志敷衍带过,新的云城往外偏移,原来的城主府旧址变成了新云城的城南边缘。

或许是绘制地图的人根本没有进入原城主府旧址,敷衍了事。又或许这根本就是云城故意流出的地图,让人无法找到原城主府所在。

云灼然去原城主府旧址前以为不会很简单,可当他和心魔明晃晃走到原城主府大门前时,他覆盖方圆百里的神识也没发现外面有任何一名守卫时,他才知道真相恐怕是前者。

过分茂密的林子将原城主府旧址与新的云城隔离开,仅是步入林中,自原城主府旧址散发出来的极阴之气便能劝退许多想要进入的人。

一轮明月遥遥挂在云城之上,因浓郁的瘴气封住旧云城的入口,月光照不清被深重阴气覆盖的原城主府旧址。云灼然和心魔进去后,被新云城遗弃的那一大片隐没在黑暗中建筑群便在他们眼前慢慢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