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摇摇头:“隔得太远,又有许多人围着,小人实在听不到。”
“蠢材,”蔡中丞的面上流露狐疑之色,自言自语道:“竟没有大打出手吗?奇怪……”
卫玉只是小小巡检,在御史台里没有单独的办公居所,她所在的公事房,其实还有其他两位巡检跟文书等。
只是今日非同等闲,其他的人也着实不敢来“搅扰”。
先前卫玉一句话让郑府丞怔然无语,她趁机便请郑大人进内说话。
郑府丞凝视着卫玉,虽然错愕,但他这会儿仍是心中痛怒,倒也不怕卫玉会公然如何,于是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说些什么。”
进到内室,蒋攸安先将查出公子有中毒迹象之事告知。
郑府丞黑着脸听完,深深吸气:“卫巡检,你是故意叫人来这么说,指望我会相信么?本官是那么好骗的?”
卫玉还未回答,蒋仵作道:“郑大人,我在御史台任职,可不是谁家里家养着的,验尸是用我的眼睛跟手,也不是谁的一句话定黑白,您若不信,我带您去亲自查验,或者你再找可靠的仵作,我可不怕复核。”
郑府丞瞪了瞪眼睛。
蒋攸安道:“我只是实话实说,想来郑大人也愿意知道公子到底死于何因,只是实话难听罢了。”
卫玉请蒋攸安先行退避,自己对郑府丞道:“蒋仵作是御史台最老资历的仵作,为人谨慎耿直,从无出错,何况在这上面造假,极容易被戳破,想来府丞也知道。”
“就算……是这样,”郑府丞咬紧牙关,缓缓道:“我儿也是死在御史台,到底跟你脱不了干系!”
卫玉道:“我并没有要甩脱责任,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查明真相,我想身为人父,郑大人也不愿意让公子死的不明不白、放过那杀人真凶吧。”
郑府丞握紧双拳:“你口口声声杀人真凶,那是谁杀了我儿?”
卫玉垂眸道:“公子是我所查教坊司凶案的重要人证,我还指望着公子替我作证,指认那凶案主谋,又怎会对他不利?何况公子若死在我手里,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知道郑大人正是痛心疾首的时候,但越是如此,越容易被人利用,若真如此,岂不是更让公子死不瞑目?”
郑府丞的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卫玉看向任主簿,任宏把手中的几张证供递过来,连同一起的,还有蒋攸安呈递的尸格。
叹了口气,卫玉对郑府丞道:“这里是公子昨夜的口供,说明了他跟某人一块儿在教坊司……当时我曾警告过公子,那人身份特殊,只怕会想方设法脱罪……”
郑府丞狠狠地咬了咬唇,将证供接在手里,飞快一看,当瞧见那个刺眼的名字的时候,他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黯然不语。
卫玉端详他的脸色:“当然,现如今尚无明确证据可以证明公子的死跟谁人有关,但我想,公子一死,大人势必不会跟我善罢甘休,如此大闹一场,最后吃亏的事谁?得利的又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