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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生子奴来说,最好的出路是找一个家境不错的人,能够替她赎身,这辈子她就有指望了,这丫头每月的月钱有半两银子,就这半两银子她娘还要三不五时的找她要,贴补哥哥,贵娘见赎身无望,只能绝望的在浣衣坊做一个卑微的奴丫头。

在贵娘看来,新来的小花比她更令人同情,她心思软,遇到一个比自己还悲催的女子,内心的同情油然而生,在李妈妈走后,戳了君湄一下,借着带君湄熟悉浣衣坊的时间,说了起来。

“我叫贵娘,李妈妈就是那样,你别给她顶嘴,她栽赃陷害你的时候多着呢,你若是得罪她,她找个机会给你下绊子。”

君湄记得这个贵娘,她做王妃的时候,贵娘是她房里的一个二等丫头,负责她房中的洒扫等工作,看来这一世改变挺大,她怎么成了赵王府的浣洗丫头了。

君湄诚心且十分老实的点点头:“贵娘姐姐我知道了,她说什么我忍着就是,犯不着与这样的啊臢婆娘计较。”

贵娘见君湄老实,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着实招人疼,拍了拍她的肩:“咱们这些奴家子,就是这样的命运啊,李妈妈则不然,她什么时候想不做就不做了,辞了工就可以天涯海角,可我们确是要在王府中做到死的,咱们什么人都得罪不起。”

君湄懂事的点头敷衍,脑中出现许多奇怪的念头,难道奴就是奴,一辈子都改变不了这个命运了吗:“我知道啦,咱们这些人地位比丫头还卑微,更要团结在一起,省得被人欺负对不对?”

绝了,这丫头悟性真高,作为在赵王府混了好几年的丫头,贵娘不由得佩服起君湄来,听说官奴都是官小姐充来的,这个官小姐看上去还真好说话呢,又识时务,一点没有官小姐的架子跟脾气。

君湄被贵娘盯着都有些发毛了,岔开话题:“贵娘姐姐,你手上怎么了?”

贵娘的手心有些红肿,因长期泡在水里面,手比平常人肿一些是又可能的,可是这么红,明显是被人打了。

贵娘苦笑:“这算什么,你到了这里可有的苦头吃,以后记得,王妃和刘侧妃的事情你要格外上点心,这两位主子不大好对付。”

王妃,也就是冯珠珠,冯珠珠跟她是手帕交。说实话,如果在王府大院里面遇到她,自己肯定要绕路走的,这样直愣愣的见面该多尴尬,再说了,她与赵王定亲的时候,冯珠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如今她做了赵王妃,能容得下一个曾今与赵王定过亲的人在这里好好呆着吗?

刘侧妃她也有些印象,是鸿胪寺卿刘元正的女儿刘氏,上辈子她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这辈子的刘氏难道与上辈子性格不同了吗?

现在看来,身边的人改变的只是命运而已,性格什么的一点也没有变呀,比如短视的于氏照样短视,凶狠霸道的许君丽照样霸道,怯弱的娘照样还是那样怯弱……

想到亲娘她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娘当时为什么要寻死呢,即使做了奴,她也相信自己的命运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搓倒,她许君湄就是一把燃不完的革|命草!

在这个位置看王府还有个好处,上辈子看不到的东西,站在下人的立场上看的清清楚楚,各房主子不需要在一个奴才面前掩饰自己的本性,是善是恶,一眼就能分辨。

君湄眼前一亮:“王妃和刘侧妃不好伺候吗?你多说些主子们的习性与我听,我也好小心办事,万一不长眼睛得罪了不好得罪的,吃亏的还是我们不是?”

贵娘于是把各方主子的脾气都说了一通,顺便她也了解了赵王府后院的基本架构,与上辈子相差无几,没有太大区别。

赵王成婚之时,除了迎娶一位王妃以外,还另有皇上赐的侧妃刘氏,刘氏是鸿胪寺卿的女儿,也是有名的娇俏可人,这刘氏与王妃冯珠珠一项不对付,因仗着赵王与自己多吃几顿饭,顿觉得自己多受宠些,明明暗暗都给王妃甩脸子,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贵娘鬼鬼的说,听说赵王成婚当日笑眯眯的走进洞房,可是拉长脸走出来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赵王跟这位王妃的关系,仅限于初一十五吃顿饭,合着因赵王与刘侧妃多吃了几顿,刘侧妃顿时觉得自己与赵王的感情比王妃要深些,于是多有看不起王妃的举动。

王妃哪里能容得下面的人这么放肆,于是这一正一副最近斗法斗得厉害,样样东西都得比着,连洗衣服谁先谁后,一件事没理顺主子的毛,就是一顿板子,这不,前段时间因着贵娘先洗了刘侧妃被月事弄脏的裤子,没先洗王妃的衣服,被哪个杀千刀的打小报告打到王妃那处去了,王妃见状破例“召见”了她这个奴才,赏了二十个手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