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半夜里他发现自己的禅房被围了。

方池养好了伤后,不知道是不是嵇清柏的错觉,总觉得人长得似乎更彪悍了些。

他们寺里的伙食有这么好么?!

“方丈这是准备去哪儿?”方池站在院门口,一手架在配刀上。

嵇清柏为了跑路方便只穿了一件洗旧了的僧袍,肩上背着竹制的经箱,此刻神色木然,站在院子里。

方池的身后有连绵不绝的火光,全寺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人都在后面,嵇清柏不是瞎的,他看到博静几个小沙弥惶惶然的脸,前后执事盘腿坐着,脸色不忿又屈辱。

车轮滚动的声响不快不慢,由远及近,陆长生推着轮椅,排众走到了人前。

檀章这次没有穿着平时的常衫,他换了正统家主的锦袍,外姓王族可穿龍绣凤,方氏又主玄色,广袖间舞着金色的蟠龙九爪。

很少有年纪轻轻的小郎君压得住这锦绣华服,但檀章却能简简单单让那条金色蟠龙都失了颜色。

嵇清柏看着他,心内真是复杂又纠结。

对方倒是面色平静,一双手拢在袖子里,坐姿云淡风轻,懒懒散散。

嵇清柏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檀小郎君。”

檀章打量着他,笑了下:“方丈要走,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嵇清柏心想自己真是冤枉,他解药都留给陆长生了,怎么叫没打招呼?!

“贫僧这次是去云游传业,便不想惊动太多人。”嵇清柏说完,又看了一眼外头一堆徒子徒孙们的光脑袋,有些无奈,“驼山寺小,也从不曾与人交恶,众僧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还望施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