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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温热的血就溅在了宋瑶的脸上,她仍旧呆呆地不知作何反应,而后就听到那个年轻男人问她:“能不能走?”

她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懵了,那年轻男人只当她是吓傻了,抬手就把她扛上了肩。

宋瑶像个破口袋似的挂在男人的肩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她费力地扭头看这年轻男人,他一身玄色劲装,一头黑发罩以玉冠,五官精致不输女子,但白皙的脸上却溅满了血点,浑身上下杀气腾腾,宛如地狱修罗。似乎是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年轻男人垂眸回望,眼神凛冽如刀,宋瑶想到他杀人的那个利索劲儿,打了个哆嗦再次吓昏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被反绑的姿势,只是换了间屋子待。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从小没了爹,只有一个娘带着她东躲西藏地过日子。日子虽然穷,但是她很快乐,一直到月前,她们母女忽然被强人掳劫,中途她娘想护着她逃走,叫人一刀扎穿弄死了。

掳走她的人想从她嘴里问出她那死去的爹的事情,她却是真的一无所知。她害怕着,惶惶着,又思念死去的亲娘,萌生了死志,开始绝食。

关着她的人似乎对她的死活并不关心,也由着她去,那个小姑娘的意识渐渐淡去,最后呈现一片黑暗,就在那个时候,末世女宋瑶的意识占据了这具身体。

然后宋瑶刚觉得清醒了一点,屋里又来了一个大汉。大汉魁梧雄壮,脸上一道一寸长的伤疤,看着很是可怖。

大汉神色窘迫地对她拱了拱手,说:“宋姑娘实在对不住,这群贪官走狗被逼急了竟什么腌h手段都用出来了,我们公子为了救你中了招,身边实在没有人……”

大汉絮絮叨叨地说着,把宋瑶往肩头一扛,送进了隔壁的房间。

宋瑶再次见到了那个救她的年轻男人。

他躺在床榻之上,脸上的血点被擦掉之后更显得他面容俊美,终于没有那么吓人了。可是他却发髻散乱,满脸潮红,眼神涣散,神情很不对劲。

“邹鑫!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把她带走!”男子暴怒,本如珠玉争鸣一般的悦耳声音却带着浓重的沙哑。他抽出手边的条枕砸向大汉。宋瑶见过他杀人时的手段,此刻他却是连扔个枕头都费力极了,不过抬了抬手,就已经气喘吁吁。

那叫邹鑫的大汉挨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梗着脖子道:“公子,您别强撑了,咱们现下四面楚歌,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属下……属下……”

“滚!都滚!”男子暴喝,挣扎着想坐起身,但无奈他手脚无力,最后又只能狼狈地倒下。

邹鑫又对宋瑶道了声对不住,闪身而出。

“邹鑫!邹鑫!”宋瑶看到那年轻男子的眼睛都泛起了血红,却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

“这……这是干什么?”宋瑶怯怯地,说出了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句话。

年轻男人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似乎正在遭受什么难忍的折磨。他颤抖着伸出手去解宋瑶身上的绳结,却因为那结是贼人所绑,异常难解,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宋瑶也觉得被绑得十分不舒服,很配合地往他身前凑,不小心蹭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上过生理课的宋瑶已经明白了一些,暗叫一声糟糕。

果然下一刻,年轻男人如困兽般低吼一声,神色中最后一点清明也消失殆尽……她甚至来不及惊叫,就感觉到了痛楚。

痛,真的痛,痛到她忍不住哭叫求饶。

那个救过她的男人此时却像癫狂了一般,充耳不闻,依旧肆意妄为。

宋瑶只觉得自己像一叶经受着暴风雨洗礼的小舟,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浪潮中身不由己,她想逃,却又无处可逃……

再睁眼,她换上了一身细软的寝衣,身边守着个年迈的妇人,在这个朝代,这种衣着光鲜的妇人通常叫做嬷嬷。

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她说:“娘子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们公子也是遭奸人所害,这才……娘子且放心,我们公子不是那等薄情寡义的人,将来……将来总有机会将娘子迎进门子的。”

嬷嬷说着也不忍起来。他们公子此番是来彻查十八年前隆让太子夫妇于两淮被害一案的,眼前这位宋姑娘虽然长于市井,其父却是当年隆让太子的得力幕僚,也是在十八年前的风波中遇了害,其母大着肚子逃了出来,多年来隐姓埋名、含辛茹苦将女儿养大,也算的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这宋瑶,是忠良之后。冷不丁的,却因为那桩事情,被他们公子夺了清白,他们公子日子艰难,亲事都拿捏在主母手里,自是不会这么容易允许他接人入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