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亲人,连自己出生在哪一天都不知道,也不会有人为他买蛋糕。

所以,那蛋糕是为你买的。因为你小时候爱吃。

空气死寂一般安静。

姜穗继续道:“驰厌留着那些文件,你才平安活到了现在,驰夫人并不敢对你做什么。他当了你一天哥哥,就又当了你一辈子哥哥。”是驰厌用同样瘦弱的肩膀,把另一个孩子养大的。

她说:“他答应你母亲不说出去,所以这件事由我来说。他不是钢铁锻造的人,他不断被伤害,也有一天会倒下去。”

驰一铭眼眶通红:“你滚,滚出去。”

姜穗抿了抿唇,就要挂电话。

驰一铭在她挂电话前,低声开口:“对不起。”

姜穗摇摇头。

她挂断电话,看见瘦削的少年嘴唇翕动。

姜穗看懂了那句无声的话。

“你走吧,嫂子。”他说完就走。

姜穗从来没能指望从他嘴巴里说出这个称呼。

驰一铭挂了电话,没再看她,跟着狱警回去了。他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想起来,才会心疼驰厌,才这样爱着驰厌。驰厌年少就喜欢她的那些话,她从来都当笑话,以后他也不再说。

搬家那年小姑娘在夏日桔梗花前的笑容,他或许能记一辈子。但是被遗忘的曾经,那些风雪中被少年养大的回忆,他也不该忘记。

姜穗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团萦绕了许多年的愁绪,仿佛在这一刻散开。她终于摆脱光阴的桎梏,确信很多事情真的变了。

2009年冬天,她撑开伞,小雪落在伞面。

一切幸运的、不幸的过去,尽数释怀。

她看见在雪地里等在车旁的驰厌,他一直在等所有人长大,用他宽阔的胸襟和肩膀。

也在等这世界有人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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