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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达朗从来没有吻过陈珺,对方永远背对着他,如同受刑。

不过在新年的时候,陈珺偶尔会喝醉,偶尔会吐露一些心声,当他用冰冷的语调说出那些本该是缠绵情话的威胁时,依达朗心底的那点情愫才得以探出一点头来。

金川悬崖上,“陈璟”跟着楚天阔跳下了悬崖,依达朗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跳了下去。他并不知道,轮椅上的陈珺在那一刻,感觉到心跳的瞬息停止,目光没有从悬崖边移开过片刻,直到他原路返回。

于是那天晚上,不是源于后悔,不是为了惩罚,陈珺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在某一个时刻,嘴里溢出了难以抑制的让依达朗心脏为之一颤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但两个人默契地选择无视。

在那个小庙里,陈珺第一次将自己内心里压抑最深的情感宣之于口,他近乎疯狂地向“陈璟”求死,在所有人面前显示了他的狼狈,只为了就此从这痛苦的世间解脱。然而对方却向他抛来一丝希望。

依达朗在抱住陈珺的那一刻,心里翻涌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他终于等到了那句话,于是两个人得以坐在溪水畔,依达朗能够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陈珺,回答他的问题:“十一岁,我是十一岁进的陈府。”

“十二年了。”陈珺说着,手里的珍珠在日光下闪耀着光。

“嗯。”依达朗应了一声。

“不后悔么?”陈珺又问。

“没有,从来没有。”依达朗答道。

陈珺扭过头来看他,旋即避开了他的目光,轻轻道:“挺好。”

马车终于到了小镇外,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绕过低矮的围墙,到了西北角上。在墨绿延展的小山坡上,有一顶陈旧的帐篷,帐篷前长草没膝,随风飘摇,看得出来那帐篷已久无人住。

陈珺让马车停下来,对依达朗道:“我想在这里坐坐。”

夕阳的光洒遍山坡,给整片大地镀上一层金色。依达朗在地上铺了褥子,将陈珺抱下来,面朝着夕阳的方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