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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歇斯底里的对话声中,谢无宴听出了个大概,病人因为急性过敏住院,消炎抗敏药挂下去,病情基本稳固,只需要留院观察两晚。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谁知第二天早晨就突然死了。

抢救无效。

祝泉泽刚从夜班医生那里接了班,也没听人重点讲这chuáng的病人,他扫了一眼怀里的夹板,护士最近一次的生命体征记录,所有数值都稳定正常。

不过,幸好二值和主任都在,暂时没他什么事。

家属们围在chuáng边,情绪最激动的那位大概是病人的妻子,她扑在男人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嚎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昨天还说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是不是医院害了你。要是医院害了你,你告诉我

她一边哭一边握住了男人的手,却发现男人的右手握拳,竖起食指——指的正是祝泉泽方向。

女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就对上了祝小医生一双慌乱的眼睛。本来祝泉泽和这件事毫无关系,但那个伤心过度而几乎丧失理智的女人,因为这根手指,莫名认定他与此事有关。女人突然跳了起来,一拳就挥了过去,说是祝泉泽害死了她丈夫。

祝泉泽没有还手,一步踉跄。周围的人跑来拉架,而他只是愣愣地盯着病人chuáng头发呆。谢无宴顺着祝泉泽的目光看去,只见病人脑袋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一只红毛怪物,猴脸,巨型独眼,嘴缩成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针。

它抱着死者脑袋,却死死地盯着祝泉泽。

祝泉泽的潜意识里,每一个线索点突然都连成了线——爷爷死于大脑神经元退化疾病阿尔兹海默。尸检结果表明,那个用手指向他的病人死于过敏性脑积水压迫呼吸中枢。厚喜街上一家三口尸体大脑被吸空。接盘房子的棋牌室老板死于脑梗。而那个独眼怪物,就喜欢趴在受害人的头上,拿它细细长长的嘴,吸进去。

曾经,鹤鸣山的安宁咒帮祝泉泽自动滤去了记忆中的怪物。但现在,也不知是符咒逐渐失灵,还是有什么别的引导,祝泉泽突然又全部想起来了。

这些都不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