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阮别愁也没给出任何回应。
“那个人给的说法是。”云婷话音微顿,沉默地注视阮别愁,似乎在考量,一番话如何才能说得更温和。
过很久,她继续说:“十五年前,她的姐姐和姐夫为促成一桩生意,在n国边境遇袭,孩子是在避险途中生下来的,后来两个人都死在那场劫难之中,尸体找到了,孩子不知所踪。我猜,就是在那之前,思田和玲竹很碰巧地捡到了十一。”
“遇袭?”沈霏微唇齿一动。
云婷颔首:“n国边境那几年是挺乱的,因为失管区的那几个头目想朝外扩张。不过那边矿物资源确实充沛,不少胆子大的富商都有过与虎谋皮的想法,结果就是,富商们在那边频频遇袭。”
原来十一是这么丢的么。
那个困扰了沈霏微良久的问题,恰如风吹云散,余下大片澄澈天。
但她心谷里,还留有霏微烟雨后的潮湿,一脚一个泥迹,犹如她的恋恋难舍。
“还说什么了?”沈霏微。
云婷沈思片刻,徐徐说:“当头的自称是十一的姨,苦寻十一多年没找到,没想到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碰巧在a国见到了,只是我们当晚走得急,没给她相认的机会。”
“万一只是长得像。”阮别愁沉黑的眼,好像寂寥旷野。
空无一物,找不到丝毫情绪,一片死寂。
“你愿意的话,可以做基因鉴定。”云婷环臂往后一靠,停顿少倾,“那个自称你姨的,现在还在金流。彭挽舟让她等,她就真的等,这么看,她还挺……诚心的。”
阮别愁看向沈霏微,脸上没有一星半点的急切。她也许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好能释怀自己那个被遗弃的过往,便说:“姐姐,你替我扯一根头发?”
沈霏微默了一阵,很随意地在阮别愁头上拨了两下。
当年的少年白,至今没有减轻,所幸大多白发都藏在底下,只有特地拨弄,亦或是被风吹动的时候,才会翻出一片斑驳。
“我去房里给你捡一根。”沈霏微收回手,起身走进卧室。
云婷低头笑笑,“别的另说,我和十六当然不舍得你走,但你愿意见一面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安排,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拿到他们的详细资料,不出意外,明后天应该就能拿到了。”
阮别愁无声地点头。
沈霏微捡到头发,还精心地找了个盒子,给云婷装好,转而戳一下阮别愁的肩头说:“吃完饭出去走走么。”
“去。”阮别愁应声。
两人下楼前,看到云婷收敛起全部笑意,静静地蹲在舒以情膝边,动作很轻地掀起舒以情的衣摆。
很亲昵,却不缱绻。
衣摆掀起后,露出底下大片包扎严实的绷带,其中还渗出了些许血迹。
也不知道是枪伤,还是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