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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宪就手欠拿过来账本看了一眼。

晋商的账房先生一等一的棒,要是以前的枢密院班子这船肯定不会翻。

然而无独有偶,萧珂当年也是靠做账私扣出来几万两白银。

说句不好听的,大家就是靠研究晋阳账房做账经典案例学会的从衙门和盐、铁和筑钱流水银子里抽钱。

荣宪看了三行就知道这账咋回事,此时十分警惕,大家站在此处,自然只许州官放火,账本一甩,直接把本子给甩散了,散页飘零一地,象征性发作一下,“他什么意思?”

枢密院两派,辽东河西,关中没落,故也没人给邓时晴说话。

但是郑雍容飞快的把舆部尚书萧玉珠跟内卫指挥使楼念卿从家里给传过来了。

这俩一来,荣宪只能态度十分良好,说的话十分要命,“如今既然每一锭金银和每一钱铜币上面都烙了数字,放让你们追查金银流向的这个权给你们,不是让你们两个在这里混吃等死。这五千两银子你们都讲不清,内卫所有正副指挥使以死谢罪。”

烙数这事是有原因的。

荣宓跟萧珞走的很近,荣宪跟萧珂算是同窗,大家都很熟。

按理说,寄人篱下,都应该捉襟见肘。

并不。

当时荣宪过生日,萧珞送她大提花绸,送了整整一车七十二匹,还有照着四季打了桃、荷、菊、梅四个花冠,全是黄金攒红宝,把湖阳都给吓了一跳。

后来荣宪就留意了下。

她那时每天到霍府上课,老霍为人奇葩,讲课更奇葩,云里雾里,要求还很高,达不到就骂人,还一月一考试唰人,半年一实地考察,弄到最后二十几世家子弟讲剩俩。

荣宪是因为长得漂亮,又会讨好别人,她把霍仲雪的娘跟夫人搞定了。

——没有荣宪搞不定的女人,但不知为何,她跟男人一般关系永远很差,即便她漂亮到只要出门,肯定有小女孩大女孩凑上来要亲亲抱抱。但她跟身边的男性关系基本上三种。已经翻脸、即将翻脸、在翻脸的临界线上。

老霍跟她永远在即将翻脸这个阈值上转悠。

萧珂苟住的原因是他半夜不睡,专门熬到上课来趴桌子睡觉,老霍又不能把人直接提起来丢出去。

她惊奇的发现,萧珂虽然没有书童,出门都不带人,看起来很惨。

但这兄弟衣服和发簪每天一换,从不重样,外袍还拖地。

荣宪就直接找萧珂要铸钱和金银的模。

萧珂认栽,给了。

这也是她当年拿下新罗后就还兵白城的主要原因之一,她坚信反正铸私钱是死,杀进宫也是死,都不差什么,只不过最后蛋疼的事情出现了,她跟萧珂选在同一年动手。

两人都太年轻,没什么经验,要是搁现在,这行为就是证据,等对方杀进燕京城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