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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歆睨他:“别乱攀关系,谁是你同桌。”

袁宙憨笑了两声,不习惯地摸了摸脑门。

陆念蹲在地上像是在给自己织茧,脑袋低着,只能给人看见个发顶。

袁宙这人性子直,弯腰冲陆念的脸看,哎哟了一声,“同桌怎么哭了,不会是你欺负的吧。”他冲沈歆说。

沈歆忙把陆念拉了起来,一看陆念双眼通红,还真像是哭过了一样。

陆念扭头,避开了旁人打量的目光。

沈歆也不多问,还呵斥了袁宙一句:“眼睛不好使就捐给需要的人,什么哭不哭、欺负不欺负的,陆念眼睛进沙子了不行么。”

袁宙又往陆念脸上瞅,困惑地说:“我看错了吗。”

“错了。”沈歆说。

沈歆推开店门,把人带回了店里,这才问袁宙:“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袁宙又摸起头,“我爸妈把我所有的卡都冻结了,这不是逼我回去吗,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决心,就去剃了头。”

“什么决心?”沈歆问。

袁宙没说话。

“照着他们想法过的决心吗。”沈歆又问。

袁宙往后一倚,脸上的笑黯了下去,“你怎么想通的,我是觉得我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很了不起了,我那目标多实在、多具体啊,可现在被横插一脚,我有点想不明白了,我要是按着他们说的那样,去做这、去做那,那属于我的时间呢,时间都没了,我那点目标有跟没有一样,我不就成一行尸走肉了吗。”

沈歆看着他说:“听起来,你觉得自己想得很透彻了。”

“不是……”袁宙努嘴,“我就是烦,说说你呗。”

沈歆低头,舀了一勺饭含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忽然说:“我只是觉得,有的事情其实没冲突。”

“啊?”袁宙不明白,“这叫没冲突吗。”

“先放一放罢了,路得自己想办法走宽。”沈歆说。

沈歆说这些的时候,和陆念认知里的判若两人。陆念总是能在沈歆的身上看到城市的烟火气息,繁盛的、生机勃勃的,这人就像一个肥皂泡泡,总能在阳光底下显现出不同的色彩,但总归都是有色彩的,是她妈妈极力靠近却又实现不得的样子。

但现在一看,这泡泡还有灰色的一面呢。

袁宙啊了一声,闷闷地看着桌子。

沈歆吃了一口,又说:“你不用觉得我是在服软,又或者是被打压,而我也不是在劝说你什么,我现在挺好的。”

“我知道。”袁宙低着头。

“你觉得自己路走窄了,那你不就只能往窄了想么,自己多动动脑筋,别什么都倚赖着别人,以后少问我这些,我又不能领着你走。”沈歆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