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抬手掩面,将脸埋在掌心,呜咽啜泣。
这一夜,秦沅做了一个梦。
那并不是一个梦而已,而是真的发生过的。
那一年,她们都那样年轻娇美。
周氏坐在那里绣嫁衣,看到她,她手上的针一不留神便扎进了指腹。她忙跑上前,将她的手指放到口中吮吸,直到感觉不出血了,方松开,责备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刻意不去看那鲜红的嫁衣,刻意不去想其实前一日,她来时,黎娘已经很冷淡。
周氏收回手,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又有些不耐,她道:“阿沅,你不要再来了,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我已与过去不同,即将嫁做皇子妃,若是殿下知道我和你……怕是要嫌弃我。”
秦沅猛地惊醒,时隔多年,周氏说那话时的不耐烦与避之如虎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种如被刀绞的痛楚,她此生难忘。
秦氏在黑夜之中坐了半宿,再难入眠。
隔日一早,秦沅往含章殿寻夏侯沛,夏侯沛刚拟了册封皇后、皇太后的诏书,见她过来,便道:“阿娘在长秋宫住了近二十年,都已惯了,便不要让她搬了。我令人修缮了长乐宫,你看……”
秦沅道:“如此甚好。”
夏侯沛多少有点愧意:“你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令有司去改就是。”
这都是小事。秦沅不大在意,她都答应了,接着说起她此次的来意:“我想求圣人一件事。”
夏侯沛笑了笑,肯定与周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