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总爱在背后使坏的二弟低眉顺眼地立着,无一丝不恭敬,太子便想到那在外征战的两个弟弟。夏侯恕深忌晋、秦二王,太子又何尝不是,只是他天生就使不出过于阴暗的手段,更做不出在人后向皇帝进谗言,便只好自己发愁,再努力拉拢朝臣。
眼下见夏侯恕在他跟前服软了,太子便有一丝同病相怜的味道,他叹了口气:“你所虑甚周全,与我一起去向阿爹进言吧。”
夏侯恕也不推辞,笑着答应了。
兄弟两一齐去了太极殿。
恰好,夏侯沛那一路又打了个大胜仗,皇帝正高兴,听太子与郑王如此一劝,也觉得这一年来用足了力,是该休上两日解解乏,何况,也是儿子们一番孝心。
他与太子想的一样,汤泉行宫不远,快马一日的功夫,只去两日,也碍不了什么事。
皇帝便这般兴致勃勃地决定了,打发人去与皇后说一声。
太极殿来人之时,皇后恰坐在窗下读夏侯沛的来信。
“春燕归,巢于林木。”
燕子天性喜爱在人家的屋檐下筑巢,何时会筑巢于林?
短短七字,触目惊心!
一合上眼,仿佛看到一片焦土,一座亡城,哀嚎遍野,血流成河。
“殿下?”宫娥轻唤。
皇后睁眼,眼中宁静淡然。方才直击心扉的悲哀仿佛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