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终于抬起头。闵世杰却不理她了,站起身来叹道:“谁能为所欲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也不知是叹自己,还是叹林潭。
这是三年来,闵世杰第一次与她说的那么多。宛娘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有如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什么都看不清。
兵卒到林府时,林潭身着布衣,安然地坐在堂上。她身前的案上摆了古瑟。
瑟有五十弦,乐声如流水,如南风。林潭闭目而奏,乐声不乱,悠然高阔。
兵卒面面相觑,不由守在门口。
尾音安然落下,林潭睁开眼,看到他们,直起身来:“我有嘉宾,鼓瑟友之。林某让诸位久候了。”
见她无反抗之意,兵卒也客气了些,未上枷锁,由她自己走了出去。
至郡衙,齐王、崔云姬、暮笙皆在。
三人在后衙见了林潭。
身为阶下囚,林潭甚是从容,依礼拜见,便坦然站着。
齐王点了点案几道:“你可知所犯何罪?”
林潭拱手道:“林某不知,望殿下明示。”
“乱政!”齐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