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微微颔首,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想说的话着实太多,真来到了这儿,却不知该从何开口了,在魏星阑将酒坛子挖出来的时候,她才低着声说了一句,“是孩儿不孝。”

这声音快低到了泥土里,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叶子奕和洛明婉听。

魏星阑提着酒坛走了过来,一路留下数个深深浅浅的足印,她一边拍开了封泥,扯落了扎着褶叶的细绳,坛口随即露了出来,芬芳醉人的酒香四溢,和周遭的松木冷香混在了一块。

洛衾循着气味朝她看去,细细一嗅,确实是秋露白的味儿。

魏星阑说道:“这酒我早就想让你尝尝了,可一直忘了。”

“挺香。”洛衾赞赏道。她鲜少饮酒,喝了酒剑就不稳了,容易误事,可这酒是真的香。

那拎着酒坛的人却别有深意地道:“这酒太烈,如今不能给你喝,闻闻就好了。”

洛衾:……

“那你还说想让我尝尝?”

“是想给你尝,可不是现在。”魏星阑意味深长的,她弯腰把酒坛放在了墓碑前,接着又道:“这是给叶叔的,你可别抢了。”

洛衾一哽,险些又说不出话来。

魏星阑倾斜着坛叩,将酒浇在了碑前的雪上,缓缓道:“那时秋水十三楼来犯,我爹意将我俩带去逍遥城,当晚众人同坐一桌,我爹给叶叔敬上的就是一杯秋露白。”

洛衾一时无言。

“叶叔那时应当是第一回喝这么烈的酒,当即就咳了两下,明婉夫人给他顺着背,让他别再喝了,可他仰头便倾下了一大口。”魏星阑顿了一下,忽然笑起,“他说烈酒入喉,愁肠也能烧断,是时断了那点悠游寡断,事情不了,便不离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