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琼宇如冰雕玉琢般,白墙碧瓦在冰雪中伫立着,好似一座仙宫。

是天殊楼。

洛衾只看一眼就记起来了,的确和深埋在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两样,架在冰山上的长廊被大雪覆盖着,门前两侧的高塔直抵云间,天殊楼三个字苍劲有力。

马速缓了下来,两匹黑马在门外原地踱步着。

洛衾扯着缰绳,仰着头直视着那穿云的塔尖,过了许久才垂下眼眸,蹙眉问道:“怎么没有守门的人。”

魏星阑笑了:“如今天殊楼这境况,还有谁愿意留下来。”

没想到一个在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派,竟然落到了连守门弟子都没有的地步,洛衾心底似空了一块,蹙眉又道:“若连一个守门弟子也没有,外人岂不是可以随意进出?”

“他们不敢,只要天殊楼三个字还在,窃贼和强盗再怎么也不会进去,况且……”魏星阑顿了一下,又道:“我天殊楼又不是真的没人了。”

洛衾沉默了许久,问道:“倦晴夫人可还安好?”

魏星阑嘴角的弧度微微变小了些,她眼里的狡黠骤然消失了大半,那凤眸里的光不由得黯淡了些,“故去了。”

“什么?”洛衾愣了一瞬,江湖中只传方倦晴病重,可不曾有人提及她已经离世了,众人都当天殊楼中还是方倦晴在主事。

魏星阑靠在车厢前的扶木上,双手环在了胸前,缓缓道:“她数年前就病故了,天殊楼的事一直是我在打理。”

“可这些年那些见到倦晴夫人的人?”洛衾不解。

魏星阑朝她笑了笑,“是我易容扮作的,相处了这么多年,我早已将她的神情举止摸得一清二楚。当时我年纪尚小,武功也不甚突出,要接手天殊楼定然不能服众,所以她走前与我商议出了这样的办法来,楼里仅四人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