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若是这和尚不认,她就将袖口里那刻着空海寺印章的瓷瓶拿出来,和这和尚一一对证。

手持着宝杖的和尚思忖了许久,忽然道:“数年来,只有两粒步步莲曾外赠他人。”

“不知大师可否透露,那是何人?”魏星阑追问。

罔尘双眸一闭,过了许久才提起数年前求药之人。

那人浑身浴血,上身赤/裸着,三步一叩的朝空海寺去,路上有小和尚挑水回寺,见着人闷声跪行,便问道:“施主可是有事求佛?”

“是。”那人将头磕到了台阶上,额头已是鲜血模糊。

小和尚被吓了一跳,放下水桶便道:“施主身上怎也有血?”

那人只说:“是我犯下的罪孽。”

小和尚觉得这人有些古怪,怎么问也不大理人,就挑着水摇摇晃晃地跑了回去,将此事告知方丈。

方丈诵经的声音一停,只道:“且随他去。”

空海寺的台阶足有上万级,四周虽有葱郁绿树遮蔽,可艳阳依旧猛烈得很,若是在底下晒上一个时辰,非得头晕目眩不可,且不说那人连衣物也不着。

那人没有停歇,依旧往空海寺而去,最后走到寺门时,他脸色已经铁青,却长跪不起,反倒背起了经书。

这一背就是六日,他饮露水,食落叶,最后方丈出了寺门,问他求什么。

他道:“求生。”

他的妻刚怀上他们的孩儿,他不能死,他不死有罪,死了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