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有些声响,却无人应答,田夕循声走去,穿过层层白纱帷帐,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扯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田夕稍稍受惊,却马上安下心来,倚在那人的怀中,叹息着又唤了声:“晏。”洵晏垂首在她的耳畔:“你很紧张我?”田夕直觉的点头,侧身捧起洵晏的双颊,温柔的看着她:“晏,你君临天下,无人可匹,那些事,便忘了吧。”洵晏身子僵直,那心中激起的愤怒,恨意,却被她温柔的目光抚慰,渐渐平息下来,身子亦逐渐疏软。

“你,何时知道的?”洵晏问了一句。田夕犹豫了片刻,小心的看向她,小声道:“你别怪罪李太医,是我逼他说的。你那几日夜夜梦魇,李太医只说无碍,安神即可,我总也不安心。”

“然后,你便威逼他了?那是还未去宋城的时候吧,你竟瞒了我这么久。”洵晏神色平静,田夕却有些不安了,觑她的神气,抿唇不语。

洵晏亦不言语,眼中腾起回忆的氤氲。

那并不是多愉快的记忆,堪称噩梦。宗正寺的牢狱中,洵晋洵时洵明三人,搜尽脑汁的凌虐,

他们逼她下跪,那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脊背,肩头,胸口,看着她在他们的脚边痛不欲生的挣扎,洵晋亲手以木槌狠劲击打她的腹部,施以“幽闭”重刑。

她如何咽得下这奇耻大辱!她必要一一讨回来!

“朕,绝不放过他们,洵晋死了,洵时洵明还活着,朕要他们偿还百倍痛苦!!”洵晏的眼睛充了血般红透,神情狰狞起来,田夕见她不对,如又入了梦靥,忙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轻声说:“都过去了,他们已是阶下囚,晏,你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忘了那些,别叫他们迷了心智。”她温软的身子紧贴着洵晏的,以她的温柔抚慰洵晏的伤痛。

窗外夕阳斜透进殿,光影疏离,帷帐轻薄的影子一亘一亘深深浅浅的烙在地砖上,二人静淡无声的相拥,洵晏不挣扎不出声,汲取田夕的温情,治愈那些鲠在心头,挥之不去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