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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打了个千:“嗻。”

自己宫里大大小小的一干事宜理完了,溪则放下茶盏,御窑烧制的淡粉芙蓉玉瓷玉润剔透,与乌木矮几相触,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她转头望向李佳氏,李佳氏忙正了正身子。

“再坐下去便到用午膳的点儿了,你就说说今日为何而来罢。”若是平时,溪则自不介意陪她卖卖关子,玩几手太极——这李佳氏每隔几日就在她眼前晃悠,娇娇弱弱的,存在感却极强,溪则自认出身高门贵府,又有高人一等的身份傍身,不论李佳氏打的是什么主意,都能应付得——奈何不知怎么,今日乏得很,才坐了小会儿便觉得腰身酸的厉害。

李佳氏形容更为恭谦,满脸贤惠:“今早在太子妃这坐了一晌午,见了太子妃如此劳累,奴才心中着实不安,您贤德体恤,奴才却不能不识好歹,想能为您分忧一二。”

不论她做出如何卑微小意的模样,这话说的就委实不恭敬。

溪则脸上并无异色,仿佛觉得她言下之意甚是有道理,想了想,颔首道:“你意下如何呢?”

李佳氏怯生生的,她不过十六七的年华,容姿正妙,这一娇怯便生生显出几分楚楚来,柔声的回道:“奴才愚钝,只想着能为太子妃略尽绵薄。”

这本不过谦逊之词,不想溪则却淡淡一笑,道:“既然愚钝就好生歇着,谨守本分就是了。”溪则努力忍住心头猛然泛起的不适,努力不去想眼前这人也算是胤礽的合法伴侣,维持面上的淡然而不失雍容沉静。

李佳氏显然没料到太子妃竟如此不客气,一张俏脸红白交替,强忍着起身,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是。”

溪则复又和善的笑道:“掌理东宫庶务本是我分内之事,委实算不得辛苦。再者,但凡有太子爷与我在,总不会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