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兴致盎然地行走在林荫间。邙山与所有的山相似,树多,林深,山中飞鸟成群,或有松鼠、兔子之类的蹿过。
走过那段石阶,连半山腰都未到,山道却陡了起来。
内宦恐濮阳累着,劝她歇一歇。
濮阳抬头,见山道崎岖,再往前远眺,末路掩藏于密密麻麻、绿意盎然的林间,满目绿意,亦不知前方还要行多久。
伤刚痊愈,不宜过于劳累。她想了一想,便在路边寻了一块巨石歇了歇脚,再行赶路。
走走歇歇,濮阳并不勉强自己的体力。快到草庐,便见远处一名身形清秀的少年,带着两名仆从,身姿翩然,步履闲适,一步步由远而近。
先生这里怎有外人?濮阳想道。
她并未止步,亦走过去。
邙山莽莽苍苍,险峻之势蔚然,山道曲折周旋,步行上山,甚为吃力。濮阳行到此处,已近力竭,但她仍调整自己的呼吸与步调,裙衫翩然,仪态端庄。
慢慢走近,那少年见濮阳,面上便是一喜,快步走了上来,轻轻松松地行了个礼,甚是潦草,但明媚的笑容却透着一股亲昵。
“阿姊怎往这山里来了?”又一看她身后,几名宦官各自捧着匣子,便了然笑道,“原来是亲来向卫先生颁赐的。”
濮阳一见他在此便是有一个咯噔,面上仍笑吟吟地问道:“五郎怎在此?”
这是濮阳表弟王淳,王鲧次子,在从兄弟间排行第五。濮阳与母舅家素来亲近,与诸位兄弟姐妹都处得极好,故而王淳一丝也不怕她,虽口上称她为阿姊,实则只比濮阳晚生了十来日,是诸兄弟中与濮阳年纪最相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