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谢珣噗嗤一笑,“李尚书,你确定要治方家欺君之罪吗?”

“那是自然,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包括你李家。”

李尚书的脸色一时涨成猪肝色,转而煞白,谢珣冷嗤,“行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心烦,不如听一听方大将军陈情。”

“是!”方楚宁出列,跪地叩拜,早就准备好了理由,一切都推给了失忆,在桑南流浪许久,因失忆不知身份,无法寻回家人,直到与谢珏重逢。这理由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探究,仔细探究必然会有漏洞。

谢珣可不想仔细探究,“方大将军起身吧。”

“是!”方楚宁规矩起身。

谢珣说,“大将军护送雁王前去桑南和谈,在桑南大祭司图谋不轨时拚死保护雁王有功,昏迷后被大祭司之流带走并未本意。随行一行人皆以为大将军葬身火海,大帅不知实情举行葬礼,并无不妥之处,方楚宁平安归来,乃是我朝大喜,何罪之有?现命方楚宁官复原职,念其护主有功,赐黄金百两。”

“谢主隆恩!”方楚宁再次跪谢皇恩。

言官自是不肯答应谢珣轻拿轻放的态度,明明是方家有罪在先,非但不治罪,反而恩赏,言官极力反对,质疑方楚宁所说的失忆是否也有欺君之嫌。

谢珏淡淡说,“李大人,本王与方楚宁在江南重逢,一路带他北上,他是否失忆,本王比你更清楚,你在质疑本王?”

“下官不敢,可方楚宁既已失忆,又如何得知自己是北宁人,如何和王爷在江南重逢,这期间疑点重重,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

“以你所言,又该如何?”张伯居为方楚宁说话,“派太医为方楚宁验伤,判断真伪?或是非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李大人与方家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治其罪?”

李大人是李家旁系子孙,又是言官之首,早朝前就得到族老授意弹劾方楚宁,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宁州系的将军个个都站出来为方楚宁说话,几乎是一边倒,李大人见大势已去,只好避其锋芒。

谢珣早知结局,并不意外。

失忆了?

真的假的?

早朝虽闹了一通,却没掀起什么风浪,散朝后张伯居拽着方楚宁往外走,谢珣宣谢珏长寿宫见驾。

不约而同地问。

“真失忆了?”

方楚宁看着张伯居真正的眼神,非常诚恳地点了头,张伯居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我不信,走,喝酒去!”

“喝酒真不行,我身体有伤,家中管得严,你可别害我。”

“什么家中管得严,大帅和伯母都去江南,家中谁能管你?”张伯居数落他不仗义,喋喋不休地抱怨他也不早点捎口信回来,碎碎念许久后回过神来,神色怪异,欲言又止,不吐不快,又生生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