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人睡得最沉的时,镇上的百姓好梦正酣,偶尔能听到几声鸡鸣,谢珏与方楚宁走到隔壁客栈敲门。

客栈里一般会留一名小二守夜,以防客人有什么需求,小二正趴在台上睡得正香,被拍门声吵醒,他快步走到门口,粗鲁地拉开了门,破口大骂,“谁啊,大半夜赶路,是不是……”

他睡眼朦胧也没看清来人,等看清楚后被谢珏那张俊逸又冷漠的脸吓着,气势就先弱了几分,骂人的话堵在嗓门口,“有事?”

方楚宁也是好脾气,笑脸迎人,“小兄弟,我们是昨夜在那边住店的旅人,半夜醒来发现客栈空无一人,财物也被洗劫一空,不知小兄弟能否告知,那帮在客栈里的人是哪条道上的?”

“不知道!”小二哥一听,粗声粗气地拒绝回答,伸手就要关门,方楚宁一手抵在门上,小二哥用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关上门,脸都憋红了。方楚宁缺是气定神闲,看不出来自己用了力气,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方楚宁微笑地看着震惊的小二哥,“小兄弟,我们不惹麻烦,只想知道他们的来路,可否告知?”

小二哥的力气顶不住方楚宁,干脆放弃了,撇了撇嘴,“又是两个冤大头,镇上这么多客栈,你们非要选他家,那不是活该么?那家客栈是盗匪窝点,他们原来是走镖的镖队,半年前与北蛮人起冲突被官府通缉,奋起反抗成了盗匪,没事就来镇上打劫,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每次他们来都会花钱买平安,还算太平,他们来一次都会过夜,就住在那家客栈里,原来的掌柜是阿林嫂,被他们掳去当压寨夫人,他们就霸占那里,若是外人来运气不好在那里投宿,定会被洗劫一空。”

“没人报官吗?”谢珏沉声问。

“官府才不会管这种闲事。”小二哥啧了声,语气有点不屑,可看谢珏的脸色,有点底气不足,不敢说太多难听的话。

“他们霸占民居,强抢民女,还洗劫百姓,收取不义之财,怎么算闲事?官府早该出面干预了。”方楚宁可不觉得这是闲事。

“那还不是北蛮人逼的,那帮北蛮人蛮横不讲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我们原住民,他们也是被迫落草为寇,官府也很为难。平时他们来时,也就收取一点银子,不会与我们为难,若我们和北蛮人有冲突,他们也会仗义相助,大家平时就花钱消灾了。若是他们来镇上,有外来客时,我们一般会派人在镇上入口处,把客人引到我们客栈来,避免到他们那边投宿,也算相安无事,昨日镇上有白事,只能说你们倒霉!”小二哥看他们衣衫华丽,定是两只肥羊,那群盗匪才不会放过他们。

方楚宁被气笑了,“你们遇到这样的不平事,就当是给钱保平安,不肯报官,还包庇劫匪,今天被洗劫的是我们,若有一天被洗劫的是你们呢?你的母亲,姐姐,或妹妹,女儿被强抢呢?你竟然觉得这是一桩闲事,花钱消灾?就是你这样的态度,这群劫匪才会屡次来镇上劫财!”

“那我们能怎么办?北蛮人离我们就十里路,若是北蛮人来镇上闹事,我们又能如何?报到官府,官府会说如今北宁要优待北蛮人,不准与他们发生冲突,就算真的有冲突,官府也是和稀泥,我们能指望谁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这并不意味着以暴制暴就是对的。”方楚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