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并不觉得独孤红缨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她与当年在京中初见时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当年她对独孤红缨的印象还停留在她是跟在独孤靖身边的小女孩,极是胆怯,如今倒是变化极大,坚毅果敢,她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张灵正检查过所有的用具,给凤妤也把过脉,确认她的安全,凤妤说,“皇上和王爷都派人盯着祭司,他们如今还在索取,除非是私人恩怨,否则不会在这样节骨眼上生事,独孤红缨应该也不敢,她非常听独孤靖和靖北王的话。”

张灵正谨慎为主,确定凤妤无碍后还命人在院内检查过一番,凤妤回宫歇息。太阳西沉,天边晚霞漫天,初春的傍晚天光极美,谢珣回宫时就看到凤妤坐在长寿宫偏殿二楼上看景,这是偏殿特意多修建一层,否则都是四四方方的天,看着比较沉闷。凤妤喜欢在高处赏景,不管是观雨,赏雪,都喜欢坐在偏殿二楼。

“天气还有点凉,别受了寒。”谢珣见她就穿着单薄的春装趴在窗台前看云,笑着拿过一件对襟长袍过来给她披上。凤妤一点都不觉得冷,奈何谢珣草木皆兵,她如今身体养的很好,整个冬日里也就病过两回,身体已非常康健。

暖桌上有凤妤做的画,画的就是天边的彩云,谢珣见了就想笑,却不打击她的热情,他脱了鞋袜上来抱着凤妤,只觉得数日疲倦都烟消云散,他还是非常喜欢这样抱着凤妤,舒适又温暖,凤妤心疼地摸摸他的侧脸,“除了祭司院,北蛮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吧?”

谢珣微闭着眼睛,头枕着凤妤的肩膀,“今日我找了独孤靖探口风,这事与靖北王的确关系不大,是大祭司过于贪心,只是不好处置,大祭司在北蛮心中地位卓绝,若是贸然杀了,边境百万北蛮百姓很难安心,必会生乱,只能慢慢降低祭司院的影响力。”

“独孤红缨也是这么说,这是他们的信仰,也是从小根深蒂固的想法,很难改变。”凤妤淡淡说,“只要他们不轻易用蛊毒,我们是不好出手,你说大祭司会答应二哥提的条件吗?”

“那是底线,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可不会与他们讨价还价。”谢珣搂着她轻笑说,“从年前一路忙到如今,都没有歇息的事,我好想搬到园子里住。”

那是皇城的避暑园林,修建得非常漂亮,不像皇城四四方方的宫殿,园林里环境也非常舒适,可若是搬到院子里,每日早朝又不方便。

凤妤知道他是累坏了,轻笑说,“等夏天,我们就搬过去。”

“我也这么打算!”谢珣轻笑,亲了亲她,“还是阿妤知我意。”

凤妤温柔地笑了笑,谢珣又在她身上闻了闻,蹙眉说,“怎么一股药味,你哪儿不舒服?”

她刚喝了调理身体的药,张灵正和周大夫一起改的药方,味道比较浓烈,与她平日喝的药方不一样,谢珣鼻子灵敏,一闻就知道区别,凤妤轻笑地捏捏他的鼻子,“狗鼻子啊,这么灵,我身体康健,只是日常的调理方子。”

谢珣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心,说起谢珏和兰宁珍的事,“二哥给兰宁珍写了和离书,没戏看了。”

他的语气颇为遗憾,凤妤早就预料到了,谢珣虽早就盼着二哥能成婚,生儿育女,可也知道是奢望,早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