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悲哀。

“夫君……孩子们改姓,也是您的孩子啊,我们总有一日会与他们重逢的。”阿妤说了,宇文氏不会被囚禁在秋山一辈子的,他们还有机会出去。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孩子们离开了,你能陪我在秋山住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五年?你把他们当眼珠子一样疼爱,他们染了风寒,你彻夜未眠地照顾,歇斯底里地求守卫下山送信请大夫,你能忍受和孩子们分离多久?你连三天都受不了,他们自从出生就不能离开过你身边。凤婉,这就是你的缓兵之计吧?先和离,送孩子们下山,你与我终日囚禁在山中,你日夜思念孩子,越看越会觉得我面目可憎,越会怨恨我为什么不答应送你离开,久而久之,你会厌倦这样的日子,越发想念孩子们。所以,你最终也会离开,凤婉啊,何苦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既然要走,那就干脆一点,不要拖泥带水,带孩子们离开吧,我成全你!”宇文誉撑着病体要起身,沉声说,“来,把纸笔拿来,我写休书,你我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吧,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能明白,也不怪你。”

凤婉痛彻心扉,越发觉得自己残忍,孩子们离开后,她的确会思念,会挂怀,将来真的会责怪宇文誉,厌倦这样的日子吗?

她不知道!

当年凤家何尝不是大难临头,可她的夫君没有说一句大难临头各自飞,对她仍是照顾,且照看她的家人。

如今,她却要剥夺他身为父亲的权力,让孩子们上凤家的族谱,是她放弃了他。

可她该怎么选择?

这世上没有双全法。

周氏在门口偷听,实在忍不住推门进来,满脸怒容,“姐姐,你只想着你的一双孩儿,那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和郎君,孩子都要被囚禁在秋山吗?那我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吗?姐姐,你也可怜可怜我们。”

凤婉擦了眼泪,不愿旁人看到她的狼狈,凤妤的性子她很了解,放她的孩子出山,是因为她念着姐妹情分,她断无可能会放宇文誉所有的孩子下山的。

“我做不到。”凤婉淡淡说,“她愿意放孩子们回家,我已十分感恩,且背了骂名,不知要惹来多少麻烦,我不会让她再增加负担。”

她不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

“你说的好听,你的孩子下山享福了,荣华富贵,留我的孩子在山上等死,凭什么?”周氏控诉,“她带两个孩子也是带,带三个孩子也是带,你是嫡母,也是孩子的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