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说。”谢珏语意不明地问,“你敢听吗?”

“说啊,试试看,还有我不敢听的话?”

谢珏透过窗户看着屋外的暴雨,淡淡说,“我恨宇文家,任何一个人,从京都出来后,曾想过打开宁州北城门,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方楚宁心口如破了一个大洞,悲哀又苦痛地想。

他也是宇文家的人!

方楚宁眼眶泛红,轻声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不会让北蛮过宁州锋线的。”

“阿宁!”谢珏隔着屏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不像你那么悲天悯人,也比你想像中的更要心狠手黑。”

谢珏自嘲地想,若你真的确信,我不会让北蛮人过宁州锋线,为什么京都那一夜临走前,只和我说一句话。

不要让北蛮过宁州锋线!

第347章 战场见

方楚宁有些后悔谈起这些事,暖榻和床只隔了屏风,他只能从屏风上看到谢珏的影子,心情十分复杂。

他被高烧折磨得神志不清,难受得睡了过去,睡沉后,似是有人走近,碰触他的脸颊,方楚宁实在疲倦,迷迷糊糊睡过去,有些难受,烧得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冷的手,总算好受一点。

半夜里,方楚宁退了烧,又咳得厉害,半睡半醒地说胡话,似是梦到谢珏,不断地喊他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傻笑。

谢珏坐在床边拧着毛巾擦着他的汗水,忍俊不禁,“傻子!”

幸好高热退了,否则还真怕烧成傻子,镇北侯府邻街有一名十二岁的少年,就是高热烧坏了脑子,变得痴傻蠢笨,原本在国子监读书还不错,一场风寒毁了一生。自那以后,侯夫人和两位姨娘就对他们三人耳提面命一定要重视风寒。

方楚宁醒来时,高热退了,嗓子更痛了,且不断咳嗽,副将已去军营给他请过假,最近陈铭将军都在派人掘地三尺找谢珏,倒也没什么要紧事。方楚宁正好不放心谢珏一人在家,怕他又出去玩命,正好在家盯着他。

一场不愉快的谈话后,两人都心有灵犀不再提起,仿佛不曾有过矛盾。冷战也就顺其自然地消散,可方楚宁仍是不高兴,在大夫来给他看病时,抓着大夫给谢珏看眼睛。

大夫为难地说,“老朽不精此术啊。”

他多是给人看风寒,怎么治眼睛,并不在行。

“医术不是相通的吗?”

大夫,“……”

谢珏看不下去了,“不要为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