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爱与旁人闲聊,可方楚宁不一样,同住一帐哪能天天聊战事,方楚宁话又多,可不就是要闲聊吗?

“……行吧!”方楚宁说,“这话取悦我了。”

谢珏,“……”

他甚至吹起了口哨,惊走马上要上钩的鱼。

“你去宁州前,大帅交代过你什么?”谢珏又问。

方楚宁微微蹙眉,脸上笑意敛去,谢珏说得太风轻云淡,方楚宁也察觉有异,“听风,能不能别绕弯子?”

谢珏不知道该怎么和方楚宁说,他的身世至今还是一个谜,总不能摊开和方楚宁说。

午后的阳光过于猛烈,方楚宁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酒还在影响,头疼欲裂,被阳光晒得有些昏眩,他已顾不上池塘里的鱼,只想从谢珏的眉目里看出蛛丝马迹来,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他来回试探?

谢珏也看着他,两人并肩坐在池边,神色松弛,钓鱼是他们最喜欢的消遣。

“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我骗你呢?”

“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谢珏瞳色偏浅,午后的光细碎地落在眼瞳里令人越发觉得浅淡,令人看不透,可他的语气又很笃定,只要方楚宁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方楚宁已有点记不起当年上宁州前发生过什么事,好像他和父帅吵了一架,吵什么也不太清楚,“当年跟你去宁州,是我的意愿,父帅并不同意,我们还吵过一架。我年轻气盛,还故意气他,说什么马革裹尸也不要他管,挨了一顿打。”

谢珏松了一口气,唇角微扬,“那就好!”

“我挨了打,这叫好?”

“你挨打的次数少吗?”谢珏说,“大帅打你是家常便饭。”

“对,我捡来的。”

谢珏不和他强嘴,方家父子关系会如此恶劣和方楚宁不服管教,桀骜不驯也有关系,大帅想要大哥这样的儿子。

“你在纠结我当年为什么去宁州?”方楚宁目光看向水面的浮标,“为什么?去宁州要么是我的意愿,要么是父帅,若是父帅派我去的,你是觉得父帅别有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他和侯爷相交多年,总不能派我去刺探宁州铁骑军情吧,我父帅也做不出这种事,也没有理由。所以,你反覆试探,究竟是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