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惠帝震怒,责令锦衣卫彻查,定要查到始作俑者,陈墨派人调查,一层剥一层,只能查到是一名男子把京中乞丐聚集在一起给了银子让他们传唱。乞丐形容男子身量颀长,甚是年轻,却画不出他的面容。

元惠帝在殿中焦躁急转,“是不是谢珏和谢珣,尚在京中,定是他们痴心妄想,还想救走凤姝!”

陈墨说,“陛下,谢珏和谢珣已到盐城,不在京中。”

“那是谁?是谁传出来,是不是方楚宁,他和谢珏沆瀣一气,朕命他带兵追击谢珏和谢珣,他也敢当庭抗旨,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一定是他,去查他最近都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元惠帝气急败坏。

林晟和陈墨对视一眼,都很忧心。

他的状态比起当太子时更糟糕,他当太子时虽会暴怒,却不会如此粗暴,鲁莽,蛮不讲理,除非踩到他的底线,否则他的情绪都很稳定。

可登基后,他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糟糕,从小伺候他的李公公说圣上夜不能寐,胃口不佳。他总是半夜梦魇惊醒,喃喃自语,宛若疯癫。乾坤殿伺候的宫女太监换了三拨人,人人自危,就怕得罪新帝被砍头。

真应了侯夫人那句话,让他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皇上,方楚宁金銮殿抗旨,被方大帅责罚,打了四十军棍,近日足不出户,在府中养伤,未必是他所为。”林晟说,“皇上,堵不如疏,如今流言四起,不如考虑着妥善处置凤二姑娘,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林晟如今擢升左都督,兼任禁军统领,是元惠帝跟前大红人,除了锦衣卫外,整个京都归他管辖,权倾朝野。

没有人敢称凤姝为谢大夫人,有人为了讨好元惠帝,称凤姝为贵妃娘娘,恰好被进宫看望林玉漱的林和礼听见。

林和礼问,“皇上何时封的贵妃,封了何人?”

宫人跪地磕头告罪,林和礼拂袖而去,隔日,世家集体哭穷,反抗新政条款,希望恢复新政前的税收,六大世家文臣纷纷致仕。

于是,宫中再无人敢提贵妃二字。

元惠帝虽不敢允了世家文臣致仕,可几名老臣明显表现出力有不逮,想告老还乡,一朝天子一朝臣,内阁大换血,青黄不接。

文臣有林和礼在暗中出谋划策,武官有方楚宁强硬抗旨,元惠帝竟觉得朝中无人可用,被掣肘得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