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被罚跪一个时辰,跪得膝盖淤青,老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凤妤心想,除非大姐姐和端王能培养出感情来,哪怕做不到情投意合,好歹也要相敬如宾,否则,大姐姐的日子注定不好过。她心疼凤婉,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端王并非姜杨之流,大姐姐受了欺负,没那么容易讨要公道。

凤姝只是宽慰着老夫人,并未多说什么。说到底,事成定局的事,很难转圜,这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大姐姐无辜被卷到纷争中,定会受点夹板气。

凤姝送凤妤回梅园后,等凤妤喝了药睡下,带着冬雪和夏竹去凤婉院内,凤婉的侍女正在给她膝盖擦药酒,知道凤姝来后,侍女收起了药酒。凤姝进来时就闻到药酒,却没说什么,她给凤婉送来一批雪缎。

料子很好,是江南绸缎庄的料子,京中贵女都喜欢这种柔软的衣料,最适合春天裁剪衣衫,凤婉也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凤姝和凤婉一直处得很好,凤婉温柔,凤姝大气,两人都不是敏感多思,会计较旁枝末节的女子。教养很好,她们一起上学堂,一起玩耍,兴趣爱好虽不一样,却各有所长,及笄前感情一直都很亲密。凤姝及笄后频繁离家,两人感情就略疏远了些,皆因凤姝的重心已不在后宅,也不在京中,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为了宁州的军需殚精竭虑,除了操心凤妤,她实在分不出心思来操心别的事情。

她也没想到出京数月,会发生这么多事,不管是凤妤,还是凤婉,人生轨迹都发生巨变。

“还是在宁州时好,无忧无虑的。”凤婉有些感慨,宁州那几年是凤婉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虽前线战事激烈,城内百姓却安居乐业。

宁州民风彪悍,女子性格豪爽利落,也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宁州有许多女将军,上阵杀敌,巾帼不让须眉。建明帝还没登基前,她,凤姝和华珍,几位皇子经常跑去城墙玩,太子还知道一条地道通向城外,只能过瘦弱的孩童。

他们偷偷钻到河道里,出城去玩,那一年宁州城外还有大片大片的草原,河里鱼儿成群,沙枣格外的甜。

天黑后,他们又偷偷地从河道溜回来玩。

年少时的童趣,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离开宁州后,她们被关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德言容功,宁州的岁月宛若在梦中。

说起宁州的事,凤姝也带了几分笑意。

凤婉说,“其实我当年很嫉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