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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玉尘一向听话,乖乖点头,抱着小白鸟蹬蹬跑着送大国师出门,果然不乱跑,只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南流景莫名心软,随手揉了下他的额顶,施展纵地金光,往洛泽的庙宇去了。

……

那天夜里,就是这样,也并没发生什么更特殊的事。

南流景去了洛泽的庙宇,没能找到人,倒也并不觉得奇怪——洛泽的魂魄已寻回十之八、九,轻易不会再散,不非得时时刻刻都在那泥塑木雕里闷着。

不如说,没能找到洛泽,没解释成水渠这回事,他反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虽然不屑一顾,但连南流景也不曾想到,那水渠竟确实有用。

后来路过,田里光景确实不同,本地土地还来庙里拜谢,只道多亏洛上仙,今年这地方能有收成了。

这话确有偏差,但南流景也不会特地纠正——在那时的他看来,燕玉尘是洛泽的一道残魄,燕玉尘做的事,记在洛泽身上,本就没什么不对。

可这念头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变得和过去不同。

为何不同,哪里不同,他不清楚。

南流景看着那块滚落床榻的石佩。

燕玉尘握不住它,那只手全不受力,手指颓软冰冷,稍一牵扯,整个人便跟着无声摔坠。

南流景接住他,留在十九岁的少年皇帝靠在他肩头,不会动也不会醒,胸口静寂,轻得像是片芦苇。

“玉尘。”南流景说,“残魄已取,我和洛泽要走了,我们成我们的仙,你做你的人。”

南流景对他说:“以后不会再疼了。你去做人,无病无灾,寿终正寝。”

南流景凝聚仙力,汇入燕玉尘的泥丸宫,迫使这具身体微微张口,他手中多出个玉杯,灵气化水,将一枚还魂丹溶进去。

燕玉尘吞不下这东西。

南流景蹙紧眉,将剩下的大半盏灵药放在一旁,又回到桌前,取出古籍翻阅。

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不通——就像三年前,他也想不通,燕玉尘怎么会魂飞魄散。

系统也翻到了这部分剧情,和庄忱一起飘在房梁上看:“宿主,三年前那次,南流景是想送燕玉尘去转世。”

在不死不灭的仙人看来,这一世活得不怎么好,转世投胎重来,也没什么奇怪。

那时的南流景觉得,燕玉尘这样混沌懵懂、浑浑噩噩地活着,还不如将残魄取出后,神魂转世重活一次。

重活一次,开灵智通心窍,不再当假玉顽石。

庄忱倒也大致能理解这个思路,接过剧本,翻了翻:“那他怎么又开始招魂?”

这招魂咒的法力还不弱,他们暂时不得不待在这,想去厨房散散步都不行。

系统也不清楚:“是不是他又喜欢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