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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种常有的情况, 并不是真忘了,只是还没恢复好, 给他开药的医生管这叫解离。

沈灼野记得自己在秋千上睡着,醒过来后就回到十四岁,蹲在仓库旁边的墙头上, 捡着了个被大狼狗吓到滚沟、磕破了脑袋、还吓得发起了烧的拖油瓶。

商南淮:“……”

他是叫人往脑袋上砸了一闷棍, 还被抢了行李箱!

要不是他腿还软、脑袋还疼、钱包还不知道掉哪条沟里了……他绝对现在就走。

什么怪人, 什么拖油瓶,当他愿意在这寒酸到不行的出租屋里待着?

沈灼野问:“喝红糖水吗?”

“……”商南淮麻溜地坐起来:“喝。”

他含着体温计, 说话含含糊糊,跟沈灼野套近乎:“真不知道我是谁?”

沈灼野刚打开柜子, 拿出收在里面的红糖, 闻言抬头, 黑净的眼睛看了看他。

商南淮迎上这双眼睛, 忽然愣怔了下, 没说出话。

沈灼野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没事。”商南淮抓了抓后脑勺,他其实也有种“想不起来了”的感觉……这感觉奇怪, 他不该见过这么个人。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他要是见过,不可能没半点印象。

商南淮从小审美就相当明确,一心往帅捯饬,将来的理想也是做演员,见沈灼野的第一眼,就没忍住在心里比了比。

……比不过。

商南淮为这怄了五分钟的气,脑袋上的伤叫冷风一吹,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昏得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就躺在了沈灼野这破出租屋。

商南淮还想喝红糖水,不情不愿地在心里改口,寒酸是寒酸了点,倒也不破……收拾得挺干净。

很干净,商南淮在市里住招待所,也没这么整洁利索,窗明几净灯光明亮,家具老旧点,但样样规整,还重新刷了漆。

“想不起来就算了,就先当成咱俩第一次见,等回头处熟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商南淮觉得这出租屋也眼熟,怎么看怎么顺眼起来,碰了碰沈灼野的胳膊:“这是你家?”

沈灼野正拿杯子,闻言顿了下,才回答:“不是。”

是租来的房子。

他在修车厂做学徒跟帮工,现在还只是看大门和打扫卫生,跑腿去买零配件。

老板人很好,有个用来堆杂物的废弃空宿舍,应允了只要他能收拾出来,就让他用挣的工资抵房租。

等学会了修车,他就能正式做工,到时候挣的钱更多,不光能覆盖房租,也能攒下来一些,不用再去别的地方打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