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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信停在他毕业,宋季良毕业回家,到处找不着弟弟,才从父亲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事。

那是宋家爆发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宋季良拿出的那些信,反而更激怒了宋国栋,“谎话连篇、虚荣成性”的旧信纸被扯碎丢掉,父子两个第一次动了手。

奶奶急得不知该劝哪个,身体撑不住,连夜送了医院,幸好有惊无险。

筒子楼的隔音其实很差,这是宋季良始终无法释怀的一件事……在医院陪护的时候,病房里多出了没署名的果篮。

全是奶奶最爱吃又舍不得吃的水果,黄澄澄的冰糖橙个大饱满,香水梨清新,枇杷甘甜,龙眼一咬就汁水四溢。

奶奶脑子糊涂了,抓着那把龙眼急着到处找小野,果篮碰翻在床上,露出里面厚厚一摞钱。

宋季良追出去,拿了警校教的本事,也没见人影。

那之后,沈灼野才不再寄信了。

“他不是……”宋季良盯着地面,“他不是虚荣,你能理解吗?他没这个想法,他就是——”

商南淮摸出两颗戒烟糖,分他一颗:“能。”

在那些信里,宋季良以为弟弟每天都开心,好好上学,乖乖长大,是叫家里跟外头都骄傲喜欢的好孩子。

沈灼野本来是能这么长大的,这事简直太合理、太理所应当了,理所应当到宋季良从没产生过怀疑。

所以宋季良没法原谅他父亲,哪怕他也清楚,宋国栋那些话不过是气话,认定了一件事也只是因为固执,脑筋转不过弯。

可沈灼野本来是能这么长大的。

就差一点了,明明都已经被带回家了。

如果没有那些坏透腔的祸害败类纠缠不放。

如果在被伤害的时候,能有人及时保护,而不是把他推进那片满是垃圾的杂草丛。

如果宋国栋能别那么固执,能更相信他,能好好听他在说什么。

很多个如果,都没能成立。

筒子楼里的争吵一定被沈灼野听见了。

宋季良不知道那时候沈灼野怎么会来、是来做什么的……或许是来找从警校回来的季良哥,或许还特地穿了初中校服,洗得干干净净。

那些钱成了沈灼野最后敢送的东西。

沈灼野在果篮里藏了纸条,反复给季良哥解释,这是干净的钱。

是拍戏挣的钱,没撒谎,是干净的,没偷没抢,没做坏事,给奶奶买营养品补身体。

……

因为发生了这么多波折,知道不能再留在这家,不能再惹祸,沈灼野这才跑了。

如果不是这样,沈灼野是不会突然消失的。

“……好吧。”商南淮不得不承认,“可能是他嫌我烦。”

宋季良愣怔了下,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