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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野好像根本不知道,人是可以休息的,人是有极限的。

……等这人带礼物来他家,弄瓶好酒,好好教教这个五毒不沾的“小混混”吧。

商南淮有一搭没一搭地这么想,还没想完,下山的路就走到头,沈灼野收回手。

沈灼野准备走了,走到一半,又回头:“你想要什么礼物?”

“问我?”商南淮失笑,“这不都是送的人自己想?”

沈灼野摇了摇头:“我想不好。”

他想不好,他送的礼物好像都不对,没有对的。

沈灼野过去以为,拼尽全力工作、把每件事都做好,替邵千山挣一大堆钱,就是送给邵千山的礼物了。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沈灼野站在灌满衣襟的山风里,低着头,漆黑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了,身形叫夜色模糊去大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出来跑丢了的高中生。

商南淮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软,捏着脖颈叹了口气:“送我个……你自己做的?”

沈灼野不是喜欢看木工活视频吗,一看能看几个小时,估计多半也会做。

商南淮准备拿一瓶好酒跟他换,六位数起步,不叫沈灼野吃亏。

沈灼野垂着视线,想了一会儿:“嗯。”

商南淮三步并两步下台阶:“我走了。”

——他得赶紧走了,太邪门了,他想揉他对家的脑袋。

商南淮一路疾走回家,抽了好几支烟才冷静下来,心想沈灼野身上莫非是有什么蛊,就勾着人在意他。

圈子里有前辈导演,也这么说沈灼野——是天生该长在大荧幕上的料子。叫沈灼野演出的角色,要么叫人爱要么叫人恨,要么连爱带恨咬牙切齿。

反正没法当这人不存在,就这么不以为意地忽略过去。

商南淮在这点上欠缺,演技弥补不了这种寡淡,这好像是股子与生俱来的劲,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天生就有的东西。

商南淮也不服输过,也较着劲接过好几个同类型的角色,票房叫沈灼野压得死死的。

要不是邵千山那边不停买通稿,故意模糊时间线,把导向定死在“沈灼野故意拉踩”,又叫人硬吹商南淮这种技巧型演法……只怕两个人的差距早就拉开了。

……

想起这些旧事,商南淮就心烦。

他现在倒算是一家独大了——沈灼野退圈两年,这类资源没人抢,随他挑。

可商南淮越来越觉得演戏没意思。

要不是怕吓死那些靠他吃饭的人,商南淮甚至琢磨过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