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也打断了他正飞速运转的念头

“止疼药,安眠药。”裴陌的嗓音极为沙哑,语气木然,“这是我要的。”

他还想让医生开能加重幻视幻听的药——最好让他随时想看就能看见,这样他就能随时监视着那个冒牌货。

这样隐藏极好的笑面虎,才是真正危险的存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头脑中尚存的理智,让他心里也很清楚,倘若这么直接说出来,很可能会被当做神经病或是瘾君子。

他说不定会被当成是疯了,又弄出什么“威胁公共安全”的名头,强制入院治疗。或者再被人强行扣下,抽血做什么药检。

裴陌死死扳住桌沿,把到嘴边的话重新吞回去。

他甚至不能私下里找路子,去搞什么致幻药——这违法,也伤脑子。

他可能会锒铛入狱,也可能会变成个失去思考能力的白痴……这两种结果,都会导致他没办法盯着那个冒牌货。

那么也就完全不可能,在温絮白需要的时候,不做愚蠢可憎的耽搁拖延……而及时赶到。

裴陌的呼吸粗重,气息仿佛是不经过喉咙,从胸腔直接沥着血透出来。

他不去听医生又在说什么无用的内容,只是再三明确需求。

——他只需要止疼药和安眠药,用以保证基础的生命水平和行动能力。

有很重要的事,只有他能做,无法假手于人。

他必须盯着那个冒牌货,直到揭开对方真正的面目

……

医生没有强制干涉患者选择的权力,裴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止疼药足够,安眠药也尚算有效。

于是,在接下来的相当一部分时间里,这都成了裴陌要做的所有事情中,最为重要的一项。

或许这样说也不尽然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是裴陌接下来做的所有事,都在为这件事服务。

裴陌牢牢盯着这场幻觉。

除了必要的睡眠,他片刻也不休息,没有须臾放松。

冒牌货深夜带温絮白去医院,他就在医院外逡巡盯守,直到温絮白被重新抱出来,放到车上。

冒牌货很会掩饰,动作极轻柔小心,不准温絮白自己走,也不准温絮白惦记那个轮椅。

那不是他常开的车,不是纯黑保时捷,是一辆相当普通、相当没品味的suv——唯一还算可圈可点的优势,就是里面的空间相当宽敞。

因为相当宽敞,所以温絮白想躺想坐都很方便,如果休息好了、精神头稍微足些,甚至可以在过于宽阔的空间里支个小型三脚架。

车开得很慢,一个普通人稍微快跑几步就能跟上。

裴陌沿着路基,跟着寸步不落,盯着对方要搞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