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页

至于等楚惊澜?等不等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

楚家大长老沉沉开口:“白沫,你尚年轻,可别说些糊涂话。”

苏家人一掩面:“唉,孩子大了也有自己心事,我倒是为他的情谊感动,我们白沫多知心啊。”

双方这就演上了。

明明楚惊澜才是今日一切的伊始,但他却仿佛置身事外,远在云端,垂眸看这一场闹剧。

周围那些曾经嫉妒他的也好、憎恶他的也罢,今日都化作了高高在上的怜悯、戏谑、讥讽和一些迫不及待的观赏。

他每一寸骨头,都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好戏。

还有苏白沫,唯一一个掉眼泪的人。

他的眼泪究竟是为谁掉的呢?

为他楚惊澜,还是为苏白沫自己?

楚惊澜朝苏白沫面上望去,但刚抬起目光,一个背影却突然横在他眼前,遮蔽了他的眼。

苏白沫离他三步之遥,而萧墨挡在了他身前。

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窃窃的私语,仿佛都被这道水柳般的身影拦在了幽潭之外,流水静深裹浮木,他就是那截被托起来、被裹着的浮木。

一切污浊恶念都被萧墨沉了下来,让楚惊澜不受其扰。

楚惊澜眼神不由动了动。

自打宛玉患上疯病,年幼的他失去仅有的庇护后,楚惊澜便从没想过有人会挡在他身前。

他以为无论风雨霜雪,合该自己一人扛,理所应当。

他本就在泥沼里行走,失去了修为,觊觎许久的臭鱼腐虾抓住机会,铺天盖地往他身上砸,恨不能直接把他就地掩埋,要他烂在泥里。

但居然有人想替他把烂泥拨开。

楚惊澜嘴角的冷淡凝在冬日的末尾,在萧墨的背影中,竟是化作了初春的清浅。

苏白沫泪眼婆娑看到他的神情,呆在原地,不可置信。

……楚惊澜对着他笑了?

萧墨正盯着苏白沫一举一动,面若寒霜,见苏白沫忽的呆住,蹙了蹙眉:哭过头哭傻了?

不,不对,更像是看到什么。

萧墨挡在这里,能拦着楚惊澜看苏白沫,但不影响苏白沫看楚惊澜,他这幅傻样,多半和楚惊澜有关。

原著把这场眼泪安排得太重,萧墨心头一跳,唇线绷紧,立刻回头,生怕真能被一盆狗血淋头。

他回头时不偏不倚,恰好撞上楚惊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