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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不懂变通,一整只的烤鸭看起来更有食欲没错,但需要有人片皮,萧循吃饭不让人伺候,他自己也没那个闲心去切,于是每次都是完整地撤下去。

萧循拿了一把小刀,给他片皮。

“太薄了。”裴酌疑惑,用剑的人自带刀工吗?薄而不断,切得也太均匀了。

萧循稍稍改变刀法。

裴酌端起小碗粥,萧循切一片,他夹走一片。萧循默契地保持缓慢的切片速度。

现切烤鸭真的会增加心理美味度。

裴酌吃饱了,才想起萧循:“你还没吃吧?”

他猜测萧循早上肯定来不及用膳,中午也不会自己吃饱了才叫醒他。

萧循:“嗯。”

裴酌把烤鸭接过来,“我来,轮你吃了。”

他不会用刀,直接撕一个鸭腿放进萧循碗里,再把他吃过认为味道最好的部位,按美味程度先后投喂萧循。

两人都吃饱,裴酌挂上一副“我很遗憾发生这种事”的表情,“突然中药实在太意外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傅夫人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太傅是萧循尊重的老师,裴酌觉得太傅夫人应该是被人利用了。

萧循:“此事我还没知会太傅,早上让国公夫人把杨夫人‘请’去做客,盘问过后,杨夫人的确不知情。”

孝期中药跟人上床,实为不光彩,就是亲如太傅也不必事事坦诚。

萧循:“她拒绝太傅收你为义子,又恐我登基后对太傅心怀芥蒂,因此主动提出要向你赔礼。”

这礼赔得很有诚意,几乎把她和太傅珍藏的东西一人一半拿出来。

裴酌点点头,杨夫人担心不无道理,皇帝掌握实权后心态膨胀,有可能对曾经严格教导他的太傅翻脸无情。

萧循:“我知道太傅喜收藏乌金墨,便没有让人仔细检查。“

裴酌:“杨夫人跟大觉寺?”

萧循:“京中诰命夫人经常结伴同去大觉寺烧香祈福,问过其他人,杨夫人每次去都是替夭折的儿子祈福,因为去得频繁,捐功德多,因而跟住持相熟,连赔礼之物都让住持参详过目,保佑太傅官运亨通,被偷换了药墨。”

裴酌:“大觉寺如何确定我会用它?”

萧循:“乌金墨写出来的字带着金泽,专门用来写帖子。”

有钱人都喜欢用乌金墨,尤其是书法不佳者,可以掩盖不足。

裴酌若是使用,则中药。

萧循在太庙时,也要现场写一篇《告天书》烧给上天,表示自己接替上一任皇帝代天牧民。

出事后,萧循立刻换成东宫带去的墨,从头捋一遍太庙里能调换砚台的一干人,果然找出了一个奸细。

大觉寺作为京城一大寺,跟礼部、太庙毫无交集是不可能的,混一个奸细不难。

大觉寺的主持在听完杨夫人苦恼地说“裴酌和陛下十分亲厚,得罪不起”后,判定裴酌一定会前去观礼。

登基典礼都没资格?说明陛下眼里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