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税收完,也不知会有多少人于深夜冻死饿死,平民们悲痛交加,却因为发布命令的是王上,无人敢违背,只能咬牙交了税,夜晚才敢让泪浸湿身下的草垫。
是夜,项家灯火摇曳,尚显稚嫩的项梁气愤不已,一拳锤在桌案上,力气大到桌案都弯了弯。
“可恨,王上他是昏聩了吗!”
“二弟!慎言!”
已经留了一撮胡子的项渠比起项梁稳重得多,听到项梁口出狂言,忙呵斥制止。
项梁仍愤愤不服:“我说错了吗?丝绸都被收为王室所有统一售卖,本就引得平民怨声载道,就这还要收税,收税就算了,现在还要一年收两次税,还是冬天!这分明是不想让人活!”
平民是生是死,项梁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楚王这样的做法可不是为君之道。
“数罟(cu gu)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的道理,王上难道不懂吗!”
刮骨刀刮两次,再温顺的羔羊都会反抗,或者是逃跑,楚王这么做,分明是在掘楚国的根基啊!
“好了,就你懂!”上首的项燕瞪了项梁一眼,项梁顿时不敢再说话,长兄的话他可以不听,却不敢不听父亲的。
项渠见状,摇摇头,看向项燕:“父亲,我们该如何做?是否要上奏劝谏王上?”
项燕叹了口气:“王上正在病中,听不进谏言,说了也无用,想办法让人传出去,就说这次收税是因为秦国要来打楚国,收上去的税都是用来发粮饷的,这也是无奈之举。”
项渠:“喏。”
如此,本来是楚国内部的矛盾,就转移到秦国身上去了,秦国攻打楚国,本就会引起楚人的仇恨,如今得知多收的丝绸税也是为了抵御秦国,双倍的仇恨足以让所有士卒骁勇善战,为国献身。
他们打算得挺好,可惜很快,边境的哨兵传来消息,秦军是入了蜀地没错,但一点要攻打楚国的迹象都没有,反而一路往南走,看上去目标似乎是……夜郎?
此消息一传回中原,六国人表示都看不懂秦国这波操作。
几百年来,这天下都是他们八百诸侯互相争斗,中原意外的蛮夷从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那些地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谁也不会想着主动去打,一般都是自己国家被骚扰侵略了,才会派一小队兵马去揍蛮夷一顿,找回场子就完事了,然后继续跟中原这几个斗来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