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秦国再次攻打魏国的垣城和蒲阳,打了魏王一个措手不及,气得在王宫痛骂这长信侯嫪毐,只收钱不办事,不当人子。
而得知秦国再次攻打魏国,嫪毐脸色也不好看。
他分明已经暗示过太后,恃强凌弱有伤天和,去岁大河水灾就是上天的示警,秦国不该再攻打韩国与魏国了。
当时太后连声说好,没想到秦王只是送来了一封信,太后居然就同意用玺了!连他去劝说都不能让太后改变决定,这让嫪毐深觉丢了面子,心中对秦王与太后产生了怨怼。
果然还是母子情深啊。秦王的存在还是太过碍眼。
嫪毐哪里知道,赵姬答应用玺可跟母子情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纯是因为嬴政许诺,攻下来的城池中,有一半会划为太后食邑,
哼,不就是母子嘛,太后又不是只有秦王一个儿子,嫪毐将眼神放在了已经两岁的长子,和即将满一岁的幼子身上,暗自下了某种决定。随后不久即向太后进言,二人定下约定,若秦王意外身死,或可让两人的私生子即位。
本来嘛,有成蟜在,哪怕嬴政出了意外,也轮不到两人的私生子当秦王,可谁让成蟜通敌既成事实了呢,一个出卖过秦国的人岂能为君?
所以二人讨论时,哪怕是身为生母的赵姬,也没考虑过成蟜。
本来对于嫪毐的谋划,赵姬并不赞同,扶持一个没有嬴氏血脉的人当秦王,实在是太挑战秦国宗室和公卿们的神经了,没人会赞同的。
可架不住嫪毐一直在赵姬耳边说,说两个儿子这种身份,这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唤一声母亲,他实在忍不住心生怜惜,为了能让两个儿子活得堂堂正正,他们为人父母的,不得不多加考虑。
说得次数多了,赵姬的态度也日渐松动,默许了嫪毐的筹谋,包括他偷偷联络大臣,联络西戎部落首领的举动。
一股流淌在雍城与咸阳之间的暗潮悄悄涌动,恰如天象所说,国有易政之险。
九年,秦王嬴政已经年满二十二,以遵循先祖旧例为由,当朝表露出亲政之意。
男子本应二十及冠,然《荀子》有云:“天子诸侯子十九而冠……”,也就是说,嬴政十九岁时就应该及冠亲政,却因为与吕不韦和赵姬相争,一直拖到了二十二岁。
而所谓的先祖旧例则是指《史记》中记载的:“惠文王、昭襄王均十九而立,立三年而冠……均在二十二也。”
以先祖旧例为准绳,谁也不敢违背,因此公卿百官咸从。
《史记·秦始皇本纪》:“四月,上宿雍,己酉,王冠,带剑。”
秦王政九年四月,嬴政终于举行了冠礼,佩戴太阿剑,这昭示着他正式成为秦国唯一的掌权者,这可让某些有心人坐卧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