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的黑脸都绷不住了,阴阳怪气地说:“在赵大夫眼里,与他国为质居然是好事?既如此,赵大夫何须筹谋,不如我禀明秦王,将赵大夫也留在咸阳为质如何?”
赵仪就知道成蟜会呛声,毕竟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太冷静的状态下可不利于做决定,他只不过是在帮成蟜,虽然对方并不领情。
赵仪不言,成蟜又道:“赵大夫将秦攻赵的事分析得如此透彻,不如转投秦国,正可以赶上大军出征,一展大夫所学,何必再回赵国这艘注定要沉的破船呢?”
上一秒赵仪还在心中感叹成蟜太冲动,下一秒生气的就变成他自己了,因为秦国要打赵国,现在赵国风雨飘摇,确实是一副沉船之相。
原来气定神闲只是因为没戳到痛处。
成蟜懂了,成蟜笑了。
不过赵仪到底能忍,一个呼吸间就恢复了文士气度,道:“多谢长安君赏识,只是赵某吃惯了赵国的浊酒豆羹,恐怕无福。何况享受秦国的高官厚禄。何况……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何必因为我,阻碍了公子的升天路呢。”
成蟜要想告诉嬴政赵仪的存在,那就必须要坦白自己见赵仪是在干什么,哪怕他不想坦白,赵仪也会帮他坦白的。赵仪只希望成蟜明白,不要再用这些无用的言语试探他了,细作是不能见光的。
成蟜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本来的好心情也折了个半。
赵仪道:“大事在即,某与公子还是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此等小事上。”
“那你说,当质子能算什么优势?”
语气不好,但显然已经把赵仪的话听进去了。
”公子在邯郸生活多年,对邯郸的一切都很熟悉,甚至包括守卫情况……”
赵仪瞥了一眼成蟜,成功看到成蟜身体一僵,成蟜想掩饰,可此时掩饰已经无济于事,甚至没有什么必要,索性破罐子破摔,问赵仪:“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在邯郸的所作所为都被别人看在了眼里?
成蟜的想法实在太好猜,赵仪一瞧就知道,摇头否定:“公子多虑了,此事并非是我先前看到的,而是猜到的。”
毕竟质子什么的,说是质子,其实大多都兼任细作,探听点守卫情况多正常啊,他们赵国公子也这么干,当然,不是说现在赵王最宠爱的那个,那个没什么用。
赵王非要娶一倡门女,赵国的大臣就差当朝上吊了,也没拦住,到底还是让对方冲冠后宫还生下一个儿子,赵王极为喜爱这个儿子,赵仪一想起来就心累,总觉得那个公子跟成蟜想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在敌国为君是幸运,若是自己国家摊上这样一个国君,那他们还是集体上吊吧,比较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