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年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当这个冤大头,但他应该清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为了一枚玉佩付出十万块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不是重点吗,但从经理的反应来看,他之前的猜测极有可能是错误的,对方要真知道里面蕴藏的宝藏,怎么可能坦坦荡荡的说出来,甚至要卖掉。

亦或者说,这是诱饵吗?

自己刚才还以此为笑料拐着弯骂齐年,转眼间就迫不及待的想买下,不就摆明了说这里面有门道?

陆惊川手心不自觉冒出了细汗,在短时间内想清楚怎么回答不露破绽几乎不可能,因为他无法拒绝空间的诱惑,哪怕明知是诱饵他都控制不住想踏入陷阱。

办公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就在陆惊川想好说辞的时候,手背突然覆盖上了温度,带着薄茧的温热手心意外的厚实。

他瞥见一本正经的经理,小心翼翼把手从鼠标里抽出,怪异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些都删掉,写得不好。”阴致逸收起脸上的不着调,握着鼠标就把文档里大部分的内容都删了个干净,完事了还不耐烦地批评:“你写的什么鬼东西,让老子拿这玩意交差,诚心害我是吧?”

陆惊川淡然地听着经理的批评,这熟悉的流程让他心底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些,等阴致逸的话都说完了,他才语含歉意道:“经理,这几天家里事情比较多,实在不好意思。”

“继续写。”阴致逸长腿随意交迭,骂完一通发泄完心情后,这会已经拿着手机开始打起游戏来了。

陆惊川嘴角抽了抽,内心对这样的人充斥着不屑,辞职信他已经写好,就等从齐年这里想办法弄到玉佩,只要东西一到手,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经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陆惊川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组织好语言后才长叹了口气:“那枚玉佩其实是我爸的遗物,他发生工伤的时候正好就戴着保平安的。

我妈想着拿去给大师开光,希望我爸在天之灵也能保佑我,结果那天你出了高价,她脑子一时胡涂就卖了。”

陆惊川声情并茂地诉说着他与玉佩的渊源,既是为了顺理成章花钱买下,也是希望经理听到这玩意跟死人沾上关系后,会嫌弃脱手。

“所以?”阴致逸挑眉睨了他一眼,继续操纵游戏里的人物大杀四方,他现在玩着的这款游戏是原身最钟爱的,在里面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陆惊川忍住了一拳头砸过去的冲动,脸上适时地出现丝苦笑:“经理,那枚玉佩不值钱,放在你这也没什么用,不如我把五万块退还,你把我爸的遗物还给我,成吗?”

听着主角难得好声好气的说话,阴致逸在游戏胜利后退出,端正了几分坐姿,探究的目光上下扫视陆惊川,他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似乎正透过表面的虚情假意看穿背后的紧张急切。

陆惊川尽职尽责地表现着幼年丧父的孝子形象,一双清透的黑瞳闪烁不定。

照常理来说,经理没有拒绝的必要,只要他没发现玉佩的玄机,那这件事对于彼此而言是互惠互利的事,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再加点价。

“不成。”阴致逸英挺俊朗的脸上透着几分放荡,他懒散地靠着办公椅,扬起下颌一字一顿:“卖给谁都不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