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墙面分布不均的长着青苔,一双沾满血渍的手颤抖着扶在粗糙的石墙,秋意远低低喘着粗气,有些脱力地倚靠在墙面,狼狈的模样与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可谓天壤之别,而这一切正是他的养兄一手促成的。

早在今晚的追杀之前,秋意远就曾三翻四次遭遇‘意外’,险些丧命。

为了能救出以病重为由被□□在医院的父亲,也为了夺回曾经属于他们秋家的财产,秋意远这些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倘若不是他有先见之明,在要害部位都做好的防护,甚至塞了血包迷惑对方,不然只怕第一枪响起就已经没命了。

阴致逸对他从来都是下了死手的,一共十几人的围堵竟被他奇迹般的甩开了。

秋意远到现在都还记得生死时刻的惊险,电话那头的养兄不知发生了什么,在杂音过后突然没了声响,趁着杀手愣神的瞬间,秋意远先手夺过对方的枪,估计那人也没想到刚才还被自己打中心脏的人能完好无损的站起,被他寻到了破绽。

“必须……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秋意远的视线有了几分模糊,身上草草处理的伤口缓缓渗出血液,继续在这附近待着,不是重伤身亡,就是被剩余的同伙发现。

想到这里,秋意远眉头皱得更紧,忍着浑身疼痛往前方迈了几步,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仿佛挂了千斤的重物,在快要阖上之际,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又让他被迫清醒。

“嘶……”秋意远倒吸一口凉气,许是想到他身上还背负着的那些重担,他墨色的眸子又升腾起了几分冷意,步履蹒跚地扶着墙面往前边走去,那踉跄的身影似有铮铮傲骨。

只是他好不容易走到巷子的拐角,眼前就意料之外地出现了一道阴影,并不高大,但在此时,对秋意远而言却足够有威胁。

他心头猛地跳动,方才浆糊般的脑子瞬间清醒,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酒味,秋意远不着痕迹地准备侧过身让道。

“小美人,别走啊。”胡子拉碴的男子手里拿着一瓶见底的酒瓶,咧着嘴搭在秋意远的肩头,语气暧昧地问:“大晚上的,一个人到这里做什么?”

“先生,你喝醉了,麻烦让一让。”秋意远余光看着男人那支藏着污垢的手搭在肩头,皱着眉头出声提醒,故意压低了几分嗓音,希望能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

秋意远的意图被男人尽收眼底,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品,恶劣地笑着:“老子我啊,就喜欢男人,尤其是你这种长得好,身材也好的。”

男人在这一块地混久了,好不容易碰到个极品,就这么放过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放在平时他还不一定打得过对方,但他看得出来,眼前的人一身的伤,肯定是有点案件在身上的,不敢闹大也没能力反抗,不正是老天爷赏他的吗?

秋意远对男人那点事有点耳闻,但放眼他以前的社交圈子,哪个不要命的在清楚他性取向正常的情况下,敢这么直白的调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