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怨?

但温盈清楚,她大多的怨都是为了梦里边那个自己而怨的。

十九的年华,还没来得及当娘,也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为自己而活,生命就这么的消逝了,她怎能不怨?

即便知道梦里边害自己的人不是他,是清宁郡主,可总归是与他有几分关系的。

即便知道梦里边的那个沈寒霁,而非现在眼前这个他,可她也没有那么豁达的胸怀不怨。

沈寒霁看到她发红的眼眶,有一瞬间怔愣,但随即松开了她的下巴,慢慢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你若想哭的话,便哭吧。”

温盈没有低下头,而是直视他,眼眶虽红,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脆弱的哭出来。

“为何要哭?”温盈眼里没有笑,但嘴角露出了笑的弧度:“若是往后遇上更多的困难,我都哭上一哭,那我这眼泪就是再多,也会枯竭的。”

闻言,沈寒霁的手一顿,收了回来,沉默的望着她。

比起梦里边的那个温盈,眼前的温盈似乎变得坚强了些。

温盈呼了一口气,恢复平静,道:“这次回淮州,我便自己回去吧,夫君留在金都,若是夫君也一块去的话,清宁郡主指不定会更加的疯魔,没准我去得了淮州,却再也回不来了。”

沈寒霁哑然,无话可反驳。

二人静默了半晌,沈寒霁还是把心底最深的想法问了出来:“在知道清宁郡主会因我而要了你的命时,可有想过与我和离?”

听到这,温盈苦笑。反问:“夫君会愿意同我和离吗?”

梦中他八年未娶,不管为何,她都知道他很满意她这个妻子,又怎可能轻易和离,或者休妻?

沈寒霁微微摇了摇头,很确定的道:“自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