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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还不够了解你。内情如何,我实际不清楚,当时退得太快,是离开西北军时,祖父告诉我详情。”

“原来是这样。”

霍惊堂反复强调两江官场复杂,始终反对他过来,耳提命面要他小心谨慎地提防着两江官场和元狩帝,已然是提醒。

只是他当时不以为意。

“等两江大案一了,找机会解决昌平,你辞官,我交还兵权,当一对闲散夫妻,去大漠,去远离庙堂的江湖,去深山老林隐居……哪里都行,小郎在我身边就行。”霍惊堂笑了笑,温柔到极致地说:“如果路见不平,遇到草菅人命的狗官,也不用怕无权过问,我向陛下求道旨意便成。”

赵白鱼弯起眉眼,好像也在畅想着那样的未来。

霍惊堂没敢放松警惕,即使赵白鱼不再要求昌平偿命,仿佛被劝服了一般,他知道小郎聪明通透,却也固执己见,认定了某些事情便一定会坚持到底。

赵白鱼好像很累了,倒在霍惊堂的怀里入睡。

霍惊堂把他抱上睡榻,嗅闻着赵白鱼身上温和的气息,也跟着阖上双眼陷入深度睡眠。

为了赶路,日夜兼程,连千里马都有轮换休息的时候,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过来,拥抱着赵白鱼时仍头痛欲裂,此时终于能休息了。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赵白鱼忽地睁开眼,定定地落在虚空处。

他睡不着。

霍惊堂在战场上将近一年,身上的檀香味似乎被血腥味冲淡,赵白鱼的鼻腔处仿佛能闻到铁锈腥味,将他一下子拉回到血水汩汩的记忆里,难以成眠。

连续四道急诏下来,没有给任何人拖延的机会,霍昭汶迅速备好车马,挑了个晴天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