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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怀德笑两声,语气从容且温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夫为官三十载,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何况老夫身为淮南帅使,管辖一省十四州府军务治安,在这地界发生的任何事都是本使的责任,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

“陛下对老臣恩重如山,老臣为君分忧,责无旁贷。所以无论是火烧监察御史还是赈灾银被劫,老夫都必须管。就算陛下怪到我头上,要摘我头顶的帽子,那也是理所当然。是我失职在先,任何处罚下来,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一众官员闻言纷纷敬佩:“安帅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为忠臣良相,我等自愧不如。”

此时,安抚司参议官孙负乙经过大堂,朝里头看去,和睁眼的上差安怀德对视,微不可察地点头。

安怀德重新闭上眼,气定神闲地说:“在上谕抵达之前,本使亲自到徐州处理赈灾银被劫一案,望能亡羊补牢,将功补过。”

停顿几秒,安怀德意有所指地说:“渔家寨疑点最大,便如参谋所说,先围起来一个个审问。如有人持械反抗,必为乱党无疑。”

三日后,渔家寨。

天色微亮,曦光破开云层洒落大地,山峦间笼罩薄薄的雾气,湖面金光灿灿,于连绵群山间开辟出大片农田,农田之上则是错落有致的木屋,原是烟火气息很足的村落而今破坏荒凉。简陋的木质寨门塌了一边,‘渔家寨’三个字被劈裂,留下深深的刀痕,旁边还有掉落的农具和鲜血。

‘隆隆’声响,马蹄阵阵,似有千军万马踏步而来,烟尘滚滚,一列从人到马都披重甲的骑兵踏晨光而来,踩进满目疮痍的渔家寨,深入腹地,遍地是刀痕斧刻,唯独不见尸首。

不远处忽然有尖叫声传来,为首的重甲骑兵驾马跃过倒地的屏障,在骏马飞驰时迅速翻身下马,两三步上前,手中玄铁长1枪挑开压在女人身上企图为非作歹的壮汉,抬脚重重踹向壮汉的胸口,胸骨霎时凹陷进去,当场毙命。

回望骑兵身后的路,走过的地方凹陷出约有两三公分的脚印,足见脚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