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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和见那两人眉目传情,一点都没意识到帘后的潘典衣带着宫人已经跪了好久,只得假意咳嗽一声,出言提醒道;“陛下,潘典衣到了。”

其实齐景焕早就知道潘典衣过来了,只是她过来的不是时候,恰好是沈幼安在纠结该如何破棋的时候,沈幼安没听见,齐景焕也就不打扰她,而后便是齐景焕盯着面前这明显有些犯懒的美人,却强自克制住坐直了身子的美人,感概这日子无限好,以至于忘了帘后那苦兮兮跪着的潘典衣。

潘典衣这是第一次感受到陛下对沈司寝的宠爱,前儿过来量尺寸的是李典衣,回去便说陛下对那沈司寝是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体贴,自己本是不信的,不过就是个女官罢了,陛下也就宠那么几天,今儿个见了,虽隔着帘子,可陛下那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倒真像个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便是那沈司寝也不像自己先头想的那样献媚于陛下。

两侧的宫人掀开珠帘,齐景焕道;“免礼。”

潘典衣这才扶着膝盖起身,欠身垂首道;“禀陛下,尚服局以按陛下要求为沈司寝制了十二套服饰先行送过来,四套寝衣,八套衣裙。”

齐景焕盯着那最前面的一个宫人托盘里的衣物,脑袋一热,那最前面的宫人端的是一套寝衣,折在上面什么都看不见,仅能看出是一套寝衣,而且是一套很薄的寝衣,他只负责下命令,那尚服局接到命令后就按照妃子的寝衣制了,宫中妃子的寝衣都是两层薄纱,妃嫔穿的寝衣,一个是布料柔滑好看,再一个就是好脱。

他欢心的看了沈幼安一眼道;“既然制好了,那便穿上试试,朕看看合不合身。”

说完便指着那最前面的宫人道;“就那套吧。”

潘典衣一见是那套,便转身解释道;“这套是用江都府新上贡的云锦所制,云锦最衬肤色。”

陛下亲自下的命令,尚服局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所用的布料都是最好的,且都是由尚服局最好的宫人缝制,便是这第一件,是尚服局的范掌衣亲手缝制,尚服局女官通常只为帝后缝制衣物,普通妃嫔不过是女官监督,由底下的宫人动工罢了,偶尔得一两件女官动手缝制的并不多见,此次沈幼安这一十二件衣物皆由女官动手,只希望能让陛下满意。

齐景焕点头道;“尚服局这次做的很好,回去同李尚服说,剩下的一十二件也加紧赶制。”

潘典衣连忙应是,齐景焕转脸对着沈幼安道;“你去试试那件。”

沈幼安抬眼看了下那衣服,有一种想把衣服拿起来盖他脸上的冲动,那衣物,简直不堪入目。

沈幼安垂首只做不理,岂料齐景焕竟挥手命宫人全部退下,俯身凑近她道;“你就试试这件给朕看看,朕想看。”

如果不是不敢,那衣服现在绝对是盖在齐景焕脸上的,她伸手到一旁的托盘上取出那件寝衣,抖开外面那一层透明薄纱,微皱眉头,丢回托盘道;“陛下,尚服局此举简直是有辱斯文。”

她不能说陛下不好,只能说尚服局做事不妥当,齐景焕见她面带微怒,也知此举触了她的底线,便怏怏的将那衣物推远,解释是尚服局误了他的意思,心里却想着以后定要哄着她穿这样的衣物给自己看。

第49章

沈幼安本是有些气恼陛下拿她不当正经人,那样的衣服拿过来,明摆着就是想要捉弄她,齐景焕直呼冤枉,是尚服局误会了他的意思,且宫中妃子侍寝都是穿的那样的衣服能够一眼看清身上无任何夹带凶器,防止妃子将凶器夹在衣中刺杀帝王,刚开始衣服制成这般确实是怕有妃子刺杀,帝王也怕死啊,总有些企图谋害皇上的进献美人上来,通过女人来谋害皇上,尚服局最早的一个尚服女官想出了这个法子,只是这样一来妃子侍寝之时衣物太少,也渐渐就形成了如今这般带有些别的意味。

沈幼安见他是真的不知道,且也不敢真给他甩脸色,听他说了两句便又跟他搭上了话,齐景焕见她面色恢复了正常,便又让高和去尚服局让她们制作几件正常一些的寝衣送过来,因要去景山行宫避暑,齐景焕这几日也尽量的多处理些政务,这几日前来求见的大臣也多,许多事情都要提前处理,在延庆殿不好召见大臣,齐景焕便带着高和往御书房去。

他走后她便靠窗坐在榻上,窗外墙角处放了几盆芍药,院中尚寝局司苑司派过来几个宫人在给院中花草修剪枝叶,她正看的出神,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一回头,便见李慕安站在那里看着她笑,顺着额角留下了一行汗她也不自知。

她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道;“这大热的天你怎么还乱跑,也不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