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轻佻又随便,仿佛在开最恶劣的玩笑,可是他拿下面具后的那张脸,却在无声告诉两人——他说的是真的。

那张脸精致而完美,除去下巴和嘴唇,眼睛鼻子等其他地方都与容籍一模一样,只是比容籍看起来更成熟几分。

父亲。

这个词从未在容籍生命中出现过。

他曾经将陆淮止视作过自己的父亲,但换来的只有一杯毒酒。

如今又有一个人,打着父亲的旗号出现,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光明正大地将算计摆在表面。

谢灵蕴敏锐地感觉到了容籍心绪的波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一般,憋闷得透不过气来,又仿佛有什么美好的东西,被人瞬间打碎了。

她用幻化出的鸟喙轻轻啄了啄容籍。

容籍隔着衣服安抚了下她,冷哼一声后也笑道:“我是来交易的,并不想跟人认什么亲戚。再让我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莫怪我不客气了。”

他没有马上收回威压,而是看着男人脸上渐渐露出支撑不住的神情,这才收敛了气息。

男人立刻大喘几口气,不顾形象地瘫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哼哼唧唧。

“果然,不在身边的就是不熟,正道修士也没传说中那么孝顺嘛,还是说我的魔族血统太强了……”他擦干嘴角的血迹,这才抬起头打量着容籍,“我是你……那个,我是魔尊宿柘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我们就好好交易吧。”

宿柘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一点都不像一个父亲,甚至连为人兄长都不够稳重。

可是容籍血脉里奔腾的血液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生身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