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梨裹着斗篷、盖着脸颊排在队伍里,忽然星海从正前方游过来,扶着她的双肩,把她身子拧正:“让你不要到处疯,现在病了吧,完事以后赶紧出来,我送你回去。”说完手掌往下一滑,漏下了一个东西,不偏不倚地落在梵梨手里。然后他游走了,没回头。

大约一刻钟后,终于排到梵梨了。

她独自进入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站在窗边的壮硕旗族警察,一个是坐在桌后的头足纲女性生命科学博士。女博士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每一条触手上都戴着白色的手套——没有手指的形状,只有密密麻麻吸盘的形状。这些触手有条不紊地摆弄着桌上的东西:一条在往她的眼镜下方送试管观察,一条在写字做记录,一条在往抽水垃圾桶里倒废弃的皮屑,一条拿着棉签,一条用消毒药剂洗棉签,一条在配置新的溶液,一条在撕试纸……

“来坐吧。”她最后一条触手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手却对着梵梨的方向扶起眼镜,“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是要带圣都红衣卫参加海博会开幕式的架势?”

“昨天出海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今天起来浑身瘙痒……”

女博士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用那只触手把椅子推远了一些。梵梨弓着背慢慢游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哪只手呢?”

“都可以,快点。”

“还是你来挑吧,我不知道哪只测试比较准。”

“左手吧。”

梵梨看了一眼窗边的警察,他眼睛半闭着,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很快就会睡倒在地上。她伸出左手。果然,和星海早上告诉她的一样,博士会用棉签对她的手进行消毒,再取手指表皮一层薄薄的皮肤组织。涂抹过药剂以后,她的大斗篷忽然从胳膊上滑了下来,挡住了左手。

“搞什么呢!”女博士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