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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地拍她手背, “往后的日子还长,你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孩子的娘亲, 瞧久了,自然就有了。”

月娘点头,让我扶着迈下台阶,冬雪将青石板路染白,断桥只剩半截,曲院残荷,雷峰塔巍峨,它们一同将遗憾掩盖,一同与我站在原地,看成双的人儿走远。

风夹着残雪将话语送回。

月娘心疼自己的夫君,埋怨他,“新开的铺子事情极多,我说了让丫鬟送我一趟便可,为何非要亲自送我过来。”

大师兄温和低语,是这寒冬的一抹绿意,他说:“左右无事,多陪陪你罢了。”

我伸手接住一朵雪花,那是六瓣的纯洁,不染世俗,我将它洒去空中,我对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口语,“月娘,师兄,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无人应我,天地苍茫,山水无声,西湖水静静千年,她见过多少悲欢离合,她俯望人间沉沦,她说,哪有完美,哪有无缺憾,不过都是挣扎活着罢了。

是啊,不过都是挣扎活着罢了。

那我为何不恣意一回,不任性一回?

第二场冬雪姗姗来迟之后,我收拾了香梅。

她对司徒陌的那点野心,在住到一个屋檐下后,愈发明显。

我去张裁缝铺子的时间与两个孩子上学堂的时间重合,我便每日想着送他们上学,接他们放学。

可香梅找了许许多多的借口去司徒陌跟前要这份活儿。

说是我从没带过孩子,一个人带着两个会辛苦。

新唐是她从小带大得,陡然到了陌生环境,得有个过渡有个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