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如此大费周章的为宋梁成接风,屋里院里的人进进出出,皆是为了庶子忙碌。

净檀院里的声响不多时就传到别的院子里。

推着宋吉在花园中散步,孙氏忍不住嘀咕道:“小叔不是一月前已经回来过吗?那时怎么没见母亲这么为小叔操心,许是见你这大儿子身子骨不好,想要讨好宋梁成来伺候她后半生吧。”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色发黑,卧蚕很重,抬手都是颤巍巍的。绣着祥云的外袍下是他孱弱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

妻子在耳边抱怨娘亲的做法,宋吉也不生气,他当初看中孙氏也是觉得她性情耿直,不是个会藏事的,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可惜也没什么眼力见,看不懂虚伪的人情世故,便由他从中调和。

“母亲向来不喜欢三弟,这次办宴席也是因为宋梁成他派人传信来了卞京,人人都知道他要回来,母亲自然不能装傻,也趁这机会彰显我们国公府兄友弟恭,亲戚和睦。”

此时花园中只有夫妻二人,孙氏直率道:“相公,你就不担心吗?若是宋梁成在卞京定居,找我们儿子的麻烦……”

“不会的。”宋吉坚信道,“三弟他向来对功名没有贪欲,这才去军营守了五年的边疆,凭他自己的本事也做到了将军的职位,断不会为了我这爵位找建邺的麻烦。”

商人出身的孙氏哪懂什么人权谋争斗,感叹道:“唉,我嫁到你们国公府,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夫人后悔了?”

“后什么悔。”孙氏笑道,“只要相公别让我同咱们母亲一般斗三斗四,我就心满意足了。”

国公府里女人的斗争,即便是老公爷故去多年,也依旧没有停止。